敵人想把宿北變成模範治安區,可共產黨要把敵人的模範治安區安撕碎搗爛,要衝破敵人織成的大網。運東縣委採取“擠進去,蹲下來。”的措施,敵進我進。*邵店區委和區委所領導的區小隊,就堅持在宿北廣大地區,該區小隊有武裝三十多人。該區區委書記姓鮑叫鮑宏其,區指導員叫周桂昆,也就是運東縣委獨立團團長張英華的警衛員周桂林的大哥,區隊長叫蔡小燒。
提起周桂林的大哥周桂昆,本書上面曾提到過。周桂昆作為周家老大,很早就已懂事。周家因為小孩多,缺勞力,靠父母租種地主家幾畝薄田艱難度日。小桂昆十幾歲時,已經作為家中的一個大勞力,幫助父母下地幹農活。周家父母不識字受盡地主的盤剝壓榨。當老二週桂林能將就接替大哥下地幹些農活時,周家父母咬咬牙,決心讓老大周桂昆進學屋上學,指望老大能識些字、會算帳,不受人欺壓。可桂昆看到父母終日在地裡勞作,養活自己和弟弟們。他想在家裡幫著父母幹農活,分擔點父母肩上的擔子,所以任憑父母如何相勸,他就是不肯上學。他不是不想上學,當他看著有錢人家的孩子揹著書包高高興興地上學堂,心裡不是一天兩天地羨慕不已,只是家中的農活需要他,弟弟們要吃要喝,需要他這個勞力。周父苦勸桂昆:“孩子,上學吧,我們就是苦死累死,也要供你上學識字,你要明白做父母的一番苦心。”桂昆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下,才到張大善人辦的私熟中上學。先讀《三字經》、《百家姓》等啟蒙讀本。張大善人覺得桂昆聰明好學,悟性極高,就經常對他另開小灶,時間稍長又教他讀些《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之類。小桂昆認真仔細地閱讀,對這些“之乎者也”之類比較深奧的古代文章,年幼的桂昆似懂非懂,遇到書中章節、字句難以理解的,去請教先生張大善人。先生總是不厭其煩地解釋,講解。說心理話,周桂昆對這些先生所教的東西並不大喜歡,但一想起家中辛苦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他就認真地學。家裡實在太窮,有錢的學生吃午飯時,食盒中有魚有肉,他卻獨自跑到一邊,啃著摻著野菜的窩窩頭,有時連窩窩頭吃不上,只能餓著肚子。別人到飯時有飯吃,他卻偷偷地喝一肚子涼水。有一次開飯時,他又偷偷去水缸邊喝涼水,被張善人望見。張大善人就從家中帶來飯菜,給桂昆吃。桂昆推辭說:“先生,我已吃過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說:“先生你瞧,我肚子撐得鼓鼓的。”張大善人也編出善良的謊話:“我也吃過了,這些飯菜就扔了怪可惜的,你就幫先生忙,把它給吃了吧。”先生帶來的飯菜,這在周家只有過年過節才能見到。周桂昆用鼻子聞聞,太香了,恨不得一口氣把這些香噴噴的飯菜吃下肚子。可他只吃了幾口便捨不得吃了,把飯菜偷偷倒在自己的飯盒中,對張大善人說:“謝謝先生,我吃完了。”張大善人很奇怪:“這麼快就吃完啦?”周桂昆放學後,把捨不得吃的飯菜帶回家,給自己的弟弟們拉拉饞。周桂林看著弟弟們爭搶著、用小手抓著,他帶來的飯菜朝各自的嘴裡送,他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張大善人為了調節學生們的學習興致,還教學生們吟誦一些唐宋詩詞。周桂昆特別喜歡宋人岳飛的《滿江紅》詞。每朗誦一遍,他覺得都有一遍新的感受:“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淚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一字一句裂石崩雲、擲地有聲;詞中字裡行間情緒激盪昂揚,報國之情溢於言表。周桂昆每讀一遍《滿江紅》,總覺得體內有一股熱血在沸騰。
學堂的學習時間是短暫的。周桂昆在張大善人開的私熟中只上了兩年學,家中實在困難,便供養不起。十六歲時,他只得掇學回家。因為這,張大善人還找其父母多次。父母說:“實在繳不起學費。”張大善人就說:“桂昆的學費,我免了。”周父說:“老先生,就是免了學費,我們也實在上不起了。家中的孩子漸漸長大,好幾張嘴要吃喝,桂昆作為老大,他不幫著幹農活,老先生你看下面還有誰個能幹?”張大善人勸說無效,只是搖頭:“這孩子可惜了,如果唸書,將來是有出息的。”
周桂昆家的本莊有個青年叫張東奎,歲數和桂昆一般大,張東奎家是弟兄二人,東奎是老大。說起來張東奎和周桂昆這兩個同齡人。曾在張大善人私熟裡一起上過學,兩個人一同上學、放學;一同結伴回家,很是要好。張東奎的父親叫張苗貴,母親姓湯,人稱張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