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有些年輕人不知。這安青幫,也稱清幫,本是明末反清復明的民間秘密組只。清兵入關後,安青幫為形勢所迫、大勢所趨,投靠清廷,反過來又參予*反清人士,充當清人的包打聽。安青幫作為歷史上著名的幫派組織,自有一套嚴格的幫規和聯絡暗語。清人坐穩江山後,安青幫組織的下層成員發生了一些變化,由一些反清志士逐漸變為破產的小商人、船民、失業的手工業工人組成。自清朝以來,從蘇北到蘇南的運河沿線逐漸被青幫把持和控制,這對於穩定和維護清人的漕運起到一些積極作用。清朝中後期,海運時興,運河一線的漕運逐漸衰落,但京杭大運河作為連線南北貨物的水上交通大動脈,仍不失它應有的作用。河上船隻仍絡繹不絕,但已遠非昔日可比。安青幫中有部分人員遠走他鄉到東南江浙、滬杭一帶發展,或北上入魯、冀、天津一帶。有一部分青幫中人仍然留在運河沿線,控制碼頭,勒索過往船隻,成了運河沿線的一股惡勢力。
當初剛到蘇北皂河鎮的鄭三清想打下皂河鎮的碼頭。鄭三清明白,僅靠他一個人不行,於是他立案擺香,廣收徒弟,這就逐漸形成了一張憑師徒關係,進行社會活動的大網。鄭三清也不知從何時學得一身硬工夫。他運過氣後,單手手掌可以推倒一面土牆,伸出手指可以在一塊青磚上鑿穿一個窟窿。
在運河上跑船的船民,也並非人人都是任人揉捏的軟柿了。俗話說:“岸上有岸上的習俗,行船有行船的船規。”船幫也拉幫結夥不服青幫無賴的敲詐。宿遷縣城有名的傳說“打蠻船”就是一例。蠻船就是當地對宿遷以南地區船家的統稱。傳說:一夥蠻船上的船民自以為人多勢眾,腰粗財多。眾船行到宿遷靠岸。船民上岸後尋歡作樂,*岸上民女,被宿遷人痛打。此傳說很邪乎。說當地宿遷人站在蠻船上,手持一蒿照著蠻船的人橫掃過去,由於力氣太大,持蒿之人轉過身來一看,蠻船上空無一人。他挺納悶,人呢?就伸頭找,待望船下河面一看,幾十口船民都被他一蒿打落水下。水面上飄浮幾十個人頭,在水面上順著水波盪漾。蠻船上的船民遭宿遷人痛打這後,再也不敢在宿遷地面上撒野。說來也怪,筆者也是生長在運河邊上的人,過去也曾聽得運河上發生的一些奇聞逸事。過去聽說運河上兩船之間打架了,死人了,可從未聽說南方船民打人,都是捱打物件。這也許是南方人教養好、素質好的緣故吧。運河上南方船民確實富有,這倒不假。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前,運河上跑的大都是水泥船。水泥船船體厚、速度慢、裝貨少。又怕碰撞,極不安全。這些在運河上慢得像烏龜一樣行馳的水泥船絕大多數都是北方人的,而少量的鐵駁船大多是南方人的。南方船民因為富有似乎看不起北方人,不屑與跟北方人交往。過去南方船民能忍受北方宿遷人欺負的另一條原因,恐怕是:從宿遷境內穿流而過的大運河,是船民的必經之路。他們怕在當地惹事而受到報復。過去南方船民中流傳這樣一句話:“船行一千三,就怕宿遷這一灣。”這些舊事當然是發生在改革開放以前、混亂歲月中的事。現在的運河上絕沒有以前那樣混亂的局面了:笨重的水泥船早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在寬闊的大運河上行駛的眾多的大鐵船。以前運河上行駛的水泥船裝載量最大的也不過一百來噸,現在的鐵船,裝一千噸貨物也只級算作小船,三千噸的鐵船在大運河上也不稀奇。繁榮的大運河上只有波浪在起伏,似乎在那遙想過去的歲月。
皂河鎮上的青幫頭子鄭三清諳熟大運河上的事情。南方人好對付,也能甘挨他們的敲詐。北方人就不同了,尤其是上游山東、微山湖一帶過來的船民。有人說:“自古山東出好漢”。這些山東侉船極少單獨一隻船獨來獨往,大都幾條或十幾條,在運河上一起行駛。要停大家一起停,在走大家一起走,要打架大家一齊上。擰成一股勁,抱成一大團。船停在宿遷。宿遷那些靠吃運河飯的人,也怕他們三分。運河邊的宿遷人流傳這樣一句話:“蠻子(南方船民)見血怕要命,侉子(北方船民)見血不要命。”意思是和蠻子打架,蠻子出血了就告饒了。而侉子被打出血了愈發打勁十足。侉船停在皂河碼頭,起初一夥侉子不買鄭三清的帳。鄭三清派來敲詐的徒弟們,都被侉子打了回去。鄭三清想:看來我必須親自出馬,露一手鎮鎮侉船上的船民。在徒弟們的引導下,他來到侉船停靠的岸邊,他叫手下都站在岸上觀看。他獨自一人跳上侉船,站在侉子船頭。侉船上見有一壯漢挑戰,十幾個山東大漢各持刀槍劍戟,奔出船倉。鄭三清說:“今天不跟你們打,只是下戰書,明天上午有種的都上岸來打。”說完朝堤上走去,他順手拾起堤上一塊鵝蛋般大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