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穩婆早在幾日之前就進了府中,這一會兒去叫來到費不了多少工夫,唐起被侍衛匆匆架進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只聽著裡頭苦痛的□□聲止不住地傳出來,連忙跌跌撞撞地進去診脈。
“王妃……王妃怕是要生了……”唐起切完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匆匆趕過來的氣還沒喘勻。
言朔緊緊握著覃晴的手坐在床邊,看著榻上臉色蒼白已經冷汗溼了滿臉痛苦□□的覃晴,清俊的面上額頭青筋凸起,是有未有過的緊張,轉頭斥道:“廢話,難道本王看不出來!”
唐起叫斥了一句,用力喘勻氣道:“王爺放心,王妃的胎位已經轉了過來,不……不會有事的。”
言朔的心中自責地想要殺人,瞪向唐起,道:“你不是說還有十天麼!”
“王妃的月份以及足夠,早幾日並沒有什麼大事。”唐起照實稟報,又看著門口兩三個穩婆伴著婆子丫鬟呼啦啦擠進了門來準備接生,又加了一句,“穩婆來了,王爺在此未免礙事,還請門口等候。”
卻是換來了一聲言朔的怒斥:“滾出去!”
唐起聞言,倒是忽然甚是識趣兒,唯唯諾諾地行禮就喊告退。
“王爺……”覃晴雖然痛得恨不能昏死過去,可仍舊是把唐起和言朔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勉力看向言朔,道:“王爺出去吧……”
“不走,本王不走!”言朔死死握緊了覃晴的手,垂下了頭來將覃晴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臉頰,像是一個將要離開母親的孩童,彷彿耍賴一般,又有些彷徨失措。
他是經歷過上一次覃晴流產的,上一次他等在了門口,聽著裡頭痛苦的喊叫恨不得拆門卻生生忍住,這一回若覃晴是如唐起所說的產期,瓜熟蒂落一般的分娩,或許他做了這麼久的準備還能在門口強自鎮定一二。
可是不是,她是聽了他與雲銷的對話,被刺激地早生了好幾日……
且不說他有沒有膽子放覃晴一個人在裡頭痛苦離開他的視線,敢不敢走,言朔自己知道,如今的腿上根本已是用不上力氣,身體彷彿生了根一般在這床沿,除非讓侍衛綁他出去。
“王……”
這產房歷來男子不宜進來,覃晴還想多勸,可肚子傳來的陣痛卻是叫她一個字也多說不出來,只能聽穩婆在那裡大聲喊:“王妃,吸氣呀吸氣,用力吸氣!”
屋角的漏刻緩一滴一滴地落下水來,丫鬟婆子飛快進出換了熱水進去,沒有人注意到底過去了多久,終於一聲啼哭響亮地從屋內傳出,所有人都鬆下了一口氣。
“恭喜王爺,是一個小世子!”
“王妃怎麼暈過去了,唐起!”
“王爺莫急,王妃只是累了。”
皓月東昇,復又落下,日晷上的指向緩緩移動,風吹樹梢。
瑞腦消金獸,拔步床上,覃晴終於睜開了眼睛。
言朔的眸中綻開了光芒,“阿晴,你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
覃晴看著言朔雀躍的模樣,道:“孩……子呢?”
“在隔壁呢。”言朔笑道,轉身朝著外頭喊道:“讓奶孃把孩子抱進來。”
話音落下,外頭一陣腳步匆匆的聲音,只一會,便有丫鬟跟著奶孃抱著一個襁褓進來。
“把孩子給我看看。”覃晴看著那襁褓,就像動身起來。
“別動。”言朔一下把覃晴在床上按住了,“你不能隨便起來,讓奶孃抱給你看。”
說著,便抬手示意奶孃將孩子抱過來。
覃晴的身子不能起來,只伸長了腦袋看著奶孃抱著孩子靠近,然後就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閉著眼睛面板鬆鬆垮垮的,一張小臉皺得可憐。
覃晴是見過剛出生的孩子的,都是這般醜兮兮的模樣,可是大約是心知自己早產了幾日,覃晴只覺著自家的孩子比旁人家的更小更皺,不由皺了眉頭擔憂道:“怎麼這樣小這樣皺?可有請唐大夫看過沒有?”
奶孃是個經驗老道的,聞言笑道:“回王妃的話,剛出生的孩子都是如此,小世子重六斤三兩,不能算小。”
覃晴看著孩子,然後把身子往床裡頭挪了挪,“把孩子放在我身邊吧。”
“這……”奶年的神情一頓,轉頭看向言朔。
言朔道:“你剛生完,身子這樣虛弱,留孩子在你身邊做什麼?”
覃晴的眼睛只停留在孩子的臉上,道:“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陪著他。”
“那也得先照顧好你自己的。”說著,揮了揮手,示意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