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蒼白:“這可是大禍事!”
“水賊就不是無法無天的貨色麼,現在那夥水賊已經全部沉在巢湖底下,過個十天半月,就全餵了魚鱉。”俞國振淡定地道:“二伯休要擔心,未走一個活口,只要我們自己不說,鹽梟哪裡會知道!”
“丟了價值八千多兩的私鹽,鹽梟如何會善罷干休,他們定然會查的,不如還給他們……”
“二伯,我審問了俘虜,這夥鹽梟與水賊是初次合作,故此這一批鹽並不算太多,他們也信不過水賊。現在水賊被我滅了口,所有的痕跡都被我掩蓋了,鹽梟第一個懷疑的,還是這夥水賊黑吃黑。”
聽到這樣的解釋,俞宜勤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真的可好?”
“這夥鹽梟的身份也有些特殊,是衛所的官兵,就算我們將鹽還給他們,他們也會殺我俞家滿門好滅活口除後患。”俞國振見他這模樣,便給他下了一劑猛藥:“二伯不會以為能和他們講什麼情面吧?”
這個訊息果然讓俞宜勤先是發愣,緊接著咬牙切齒起來:“這幫子狗賊,竟然做這樣的勾當……既是如此,便依著國振的意思……”
“這些器物細軟,二伯拿到大伯那兒去,藉著當鋪死當之名出手換起銀錢,至於鹽如何出手,等五叔回來之後咱們再商議商議。”俞國振道。
俞宜勤依言行事,將那些器物細軟捲起用騾子載走,俞國振又照常操練少年們,不過到了己時一刻左右,俞宜勤又臉帶不愉地來找他。
“國振,老六回來了,他嚷嚷著……四房的事情要報官!”
二一、引來禍水入蕭牆
俞宜勤說的老六,就是他這一輩排行第六的俞宜今。
在俞國振父親去世後,便是俞宜今打理族中在留都的南雜鋪子,他今年三十出頭,在俞氏兄弟中算是小的,或許是因為在留都南京呆了三年,見識不再拘於襄安這小地方,因此他的器量要遠遠勝過其兄俞宜古。
四房出事後,他並未趕回來,那時他恰好去了蘇州,當他得到訊息時,喪事已經辦完了。他也一直沒有多說什麼,因此俞宜勤原本以為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卻沒有想到,事隔兩個月後,他突然回到了襄安。
“周兄,今日之事,要靠你了。”在俞家宅院的大堂之中,俞宜今向著一人道。
“宜今賢弟只管放心,有閣老為你撐腰,就是官司打到南京去,也是你有理。”
說話的這人鼻孔朝天,臉上滿是傲意,年紀已經是三十許的人了,卻仍然打扮得如同輕佻少年一樣。俞宜今陪著笑,待他倒是很恭敬:“那是,那是,其實用不著閣老出面,有周兄在,就足夠了。”
“這幢宅院不錯,等你當了俞家族長,這幢宅院可以獻與閣老。”
他們所在的宅院,正是俞國振父親遺留下的,原本俞國振將之送給了俞宜勤,但後來俞宜勤又還給了俞國振。
俞宜今陪著笑道:“閣老在蘇州那繁華之地,哪裡看得上這個,倒是周兄,今後要經常來這兒,沒有個落足的地方不方便——我成了俞氏族長,這幢宅院自然是歸周兄了。”
那周兄哈哈大笑起來,大約是覺得非常暢快,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少年變聲的嗓音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這幢宅院,是我的,誰想把它送人,先得問我同意不同意。”
隨著話聲,俞國振出現在門前。
俞宜今瞥了他一眼:“小畜牲,大人說話,哪裡輪得到你來插嘴,滾一邊去,過會兒再與你算賬!”
他神情是兇態畢露,看著俞國振的目光裡完全沒有一絲親情,俞國振回看了他一眼,讓他心中突的一跳。
現在俞國振可是手中沾了數人之血的,目光中自然有一種殺意。而跟在俞國振身後的俞宜勤,則露出輕蔑的冷笑。
他雖然見識限於襄安一隅不算很廣,可是他明白一點,自己這個堂侄是個狠人,俞宜今這番謾罵,只會讓俞國振下定決心。
“小畜牲?我姓俞,你也姓俞,我祖父與你的父親是親兄弟,我曾祖父便是你的祖父,你罵我是小畜牲,豈不是罵他們都是畜牲!他們是畜牲,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俞國振一步步走了過去,俞宜今對他的最大印象還是三年多前他扶喪回來時的情景,那時這小子不但木訥,而且神情恍惚,雖然這兩個月來他也遣人回來打聽過,得知俞國振在帶著一群少年操演,甚至還擊殺了一夥水賊,可俞宜今卻一直認為,這只是自己二哥俞宜勤和五哥俞宜軒推出來的傀儡。
因此,俞國振那一瞥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