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匹紅馬越過自己馬頭。
他忙勒馬停車,定睛細看,見這人身上穿的哪是紅白花衫?分明是件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衫,而那馬也不是紅馬,是撲灑汗滴的汗血寶馬,這人不是白將軍是誰?
“白將軍?”因對方戴著面罩,所以李承訓看不見他的神色,但從他胸前蔭血的情形看,他傷得不輕,“快下來,我看看傷勢!”
“無妨!”白將軍手一揮,“你這馬車何時能到得大青山?不若咱們一人一騎馱著他們,速速歸去!”
李承訓已翻身下車,沉著臉來到白將軍的馬頭,“白將軍,我粗通醫術,你必須讓我看看傷勢!”
白將軍其實早已感到自己呼吸困難,見說也不再堅持,依言下馬。
李承訓伸手幫扶,待他下來後,輕輕解開他胸前的衣襟,見其心臟附近有一處凹陷,內裡似乎有一段鐵器,“這?是什麼?”
白將軍笑道:“那鐵鞋的腳尖上有短錐暗器,某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
李承訓知他雖說得輕描淡寫,當時必定萬分緊張,看這傷口,若是在偏個半寸,或者再深個寸許,都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傷害,甚至是致命的威脅。
“我需要開刀把東西挖出來,但身邊無藥,恐其感染,”李承訓搖頭苦嘆。
白將軍聽不懂感染這現代詞是什麼意思,但見李承訓面色,便知定不是好事,可他生性通達,也不以為意,“去你大青山,再幫我醫治,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嗯!”李承訓還真是不敢妄動,突然,他雙耳一動,同時白將軍也是眉頭深鎖,兩人幾乎同時俯身於地,把耳朵放到碧草之上。
李承訓百獸拳耳力,自然聽到了非同尋常的狀況,而白將軍久經沙場,也是經驗極其豐富,那隨風而來的轟隆隆的鐵蹄聲,若有若無,卻逃不過他的耳朵。
兩人都很肯定是西、南、北,三面都有追兵,而且三方的追兵人數至少過萬。
“白將軍,官軍勢大,非是我這劣馬可以跑得過的,你快帶著耶律父子走,我去引開追兵。”李承訓邊說邊回到馬車旁,撕扯碎了車箱前段的帆布!
他在城門口選擇了一輛帶棚子的馬車,就是考慮到多少算是有個遮擋,官軍在追擊時不至於一覽無餘。
“楊有道,草原你不熟悉,還是我來斷後吧,我儘量拖延,你向沒有追兵的方向逃。”白將軍雖然傷勢不清,但卻看不出一絲苦澀與慌張,這便是定力。
李承訓先從馬車中扶出了耶律風,摻到白將軍和他的汗血馬跟前,“你的傷勢咱們都很清楚,我不能讓救我的英雄丟了性命。”
白將軍沉默了,李承訓說的是對的,他的確再硬撐,這是他作為草原孤鷹的驕傲,向來都是他讓別人先走,他習慣了。
李承訓雙耳鼓動,神色越發的嚴峻,他估算合圍的官軍距此最近的隊伍,也就五里地了,而這個距離在縱馬賓士的草原根本算不得什麼。
“白將軍,無論你承認與否,楊有道已把你看做生死兄弟,如果你也信任我,請快快帶著他們父子去大青山。”
“好吧,”白將軍也不再堅持,深深地看了李承訓一眼翻身上馬,如此危機時間便是生命,他選擇了信任李承訓。
“兄弟,不如你和白將軍走吧,我和父親已經拖累你們太多!”耶律風這位壯實的漢子,臉上竟然有了淚痕,那非是懼怕死亡的眼淚,而是感動於李承訓情義的淚水。
“風兄,聽我,信我,”李承訓不由他分說,把他舉到白將軍的馬背後,把那帆布條做的繩子甩了過去。
“交給我,”白將軍一把接過繩子,開始把耶律綁在身上。
耶律風也是鷹一樣的人物,殺伐果決並不含糊,知道此刻危機,也不多說,非常配合白將軍的行動,只是心下更加感動李承訓和白將軍二人。
李承訓又把耶律古宇抱到白將軍馬上,把其縛在白將軍胸前,“快,向北,在官軍合圍前跳出去,我向東,引開他們。”
白將軍心頭電轉,很快便明白了李承訓的意思,不禁暗自點頭。
他們是從東門出來的繼續向東疾馳,幽州城的追兵大部在其後尾隨,但現在的情況是南北兩側都有追兵。
南側是遼莊方向,應該是賈維回援的部隊,北側應該是來自其他州府幫助追討的官兵。
李承訓讓白將軍向北走,意圖避開賈維的圍困,而且憑藉汗血馬的速度,在北側官軍抵達前,他應該能夠脫困,而且北側也是大青山所在。
“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