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太的話裡盡是苦味,她拐彎抹角的變著法子要錢,陳鑫越發生氣,嗆她道:“我陳鑫是吃官道飯的,是給總裁辦事的,你卻把我跟那些奸詐的商人作比較,好比一個是念書的學生,一個是拉黃包車的青年,後者看上去賺了些小錢,但他的前途能及得上勤勤懇懇讀書的同齡人?你這個婦人家,就是目光短淺,除了旗袍就是胭脂水粉,你的腦子裡還能不能裝點別的?”
“我承認你的身份尊貴,你若不是在政府裡做事,我哪有機會和周太太、劉太太住在一條巷子裡,但是陳先生,我們總不能老是打腫臉充胖子,自欺欺人的靠名頭填飽肚子”,陳太太口中的吐沫橫飛,“我反正把底牌給你撂了,下午周太太約我打牌,我身上可一個大子都沒有,堂堂的陳太太,閒玩的本錢都拿不出,傳出去的話,整個巷子嘲笑的是你陳先生。”
“你!”陳鑫說不過她,氣憤的到:“你也看見了,本來有個賺錢的門路,不是行不通嗎,三十萬的生意轉眼就泡了湯,晦氣!害我擱下手頭上的事,白白跑回來一趟!”
陳太太騰的從椅子上彈起,指著陳鑫的鼻子,“你走啊,你現在走啊,誰都知道你在城裡養著野女人,早不把這當家了,你走了以後再也不要回來,當我死了,當我白跟了你六年,你休了我,我還撈個自由,現在我圖什麼呀。”
她說的激動,嬌喘微微,淚光點點,陳鑫的心軟了,無奈的哄道:“好了,好了,我錯了好不好,我也是在氣頭上,你說我看到你吃苦受累,心裡崩提多難受了,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哎,一分錢沒賺到,還碰了一鼻子灰,真他媽晦氣!”
陳太太腦子靈活,突然不哭不鬧了,轉而問道:“你的意思是周家根本不把何偲當回事?”
陳鑫的雙手背在身後,咂嘴道:“連你也看出來了,徹底沒戲了,不是我不幫這小子,是這小子福報不夠啊,讓他到戰場上送死去吧。”
陳太太道:“他死不死的與我們何干,我們要的是錢,那,你就不能從周念薇身上做點文章?”
“周念薇”,陳鑫面向院子,沉重的說道:“我剛剛正這麼想,但不知道何偲肯不肯說實話,說出的實話對我們有沒有用處,來回奔波一趟至少需要五天,這步棋若再走錯了,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我聽熙萍提起過一件事”,陳太太似乎想起了什麼,兩眼放光,津津有味的道:“去年這個時候周滬森的一位同學從北方過來遊玩,他家在北方是個大戶,巧的很,正是那戶人家收養了周家那位新來的大小姐,他和周念薇一見鍾情,你儂我儂,情深意長,可甜蜜的日子沒過幾天,大少爺回家去了。下面的事情更蹊蹺,不久後,周念薇就急著嫁人,天仙般的一個大美人倒貼給一個平庸本分的木匠,你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瘋了?”
關注官方qq公眾號“” (id:love),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
欲寄彩箋兼尺素(9)
“你直說,我想不出。”
“你好好想想,女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做出這種決定?”
“什麼情況?”陳鑫仰頭思索,猛的脫口而出,“除非她有了孩子!她要給孩子找個爹!”
陳太太嘻嘻笑道:“對了!她肯定是懷孕了,而且孩子是那位大少爺的!要說我們是夫妻呢,想到一塊了!”
陳鑫不敢相信的道:“這些話是熙萍對你講的?”
“她呀,總感覺寶貝女兒嫁了個木匠臉上無光,告訴我周念薇和那位大少爺的事,無非是想讓別人覺得她女兒是個人見人愛的主,不是嫁不了有錢的少爺,而是她的寶貝閨女不稀罕”,陳太太嗤笑一聲,“把別人全當成傻子,有錢的不嫁,偏要和個窮光蛋結婚,哼,難道她女兒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那你怎麼確定周念薇的孩子是那位大少爺的,這是誰對你說的?”
“這是我根據打聽到的訊息推算出的,明擺著的事,絕不會有錯。”
陳鑫憤然甩袖,“胡鬧!無憑無據說了有什麼用!”
陳太太斬釘截鐵道:“誰說沒有證據,周念薇沒等到熙萍從海南迴來就和何偲辦了婚禮,不是特別緊急的原因,她需要這麼火急火燎?周念薇懷孕六七個月的時候,何偲說在外面接了一個活,帶著周念薇從此一去不返,連封信都沒給家裡寄,你不覺得其中有問題?”
“依夫人的意思,周念薇是去北方尋舊情人了,可是何偲為何答應?”
“有錢能使鬼推磨,鬼知道那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