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靜靜地流淚,肩膀不停地顫抖。
“星辰,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羅嵐亦是紅了眼圈。
葉星辰卻是動也不動,整個人僵得像根木頭,麻木的不只是身體,還有……心。
◎ ◎ ◎
病房外,樓犀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面若死灰,雙眸睜著,焦點卻不知道落在了哪裡,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如同一尊沒有神采的雕像。
而他對面,左凌風也久久未動,此刻他不知道該多恨樓犀一些,還是該多恨他自己一些,他原本是想保護她的,可卻害了她。
樓翼辦好了住院手續回來,手裡拿著幾盒『藥』,準備送入病房,他站到兩人中間,手停在半空中,啞聲問道,“你們誰進去?”
樓犀沉靜的黑眸動了動,眼底升起一股渴望,可手卻是不敢動,現在的他……不敢進去見她。
左凌風亦是同樣,想,卻不敢,手指動了動,胳膊卻始終沒有抬起。
昨晚還你爭我搶,恨不得拼個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這一刻,卻又同時退縮了。
對此情形,樓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半晌,手舉酸了,他才默默將那幾個『藥』盒塞到樓犀手裡,嘆息說道,“總要面對現實。”
樓犀僵硬地握住『藥』盒,那麼輕輕的幾盒『藥』,卻好像重如千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走向病房。
走到門前,空著的那隻手伸向門的把手,指尖輕顫,努力了數下,才能用力握住。
輕輕一推,病房的門倏地開啟,無聲的悲傷撲面而來。
病床上,葉星辰還維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緊緊地攀住羅嵐,從他的角度望去,看不到她的臉,卻是看到她瘦弱的肩膀在抖動,就像是斷了翅的胡蝶,顫著,卻再也飛不向天空。
腳步聲驚動了羅嵐,她扭過頭望向樓犀,沉『吟』了一下,輕輕扶住葉星辰的肩膀,放她重新躺下,她很聽話,或者說是很麻木,就像是個木偶一樣,任由她動作著,乖乖躺下後,一動不動。
羅嵐輕輕幫她蓋上被子,又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像是給予安慰,然後才起身離開病房,經過樓犀身邊的時候,感覺到他的恐慌,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鼓勵後,快步離開了病房,一帶上門,眼淚就再也隱忍不住。
◎ ◎ ◎
病房裡,光線十分柔和,空氣卻恍若凝固,安靜得嚇人,甚至連兩人呼吸聲都聽不到。
葉星辰躺在病床上,眼睛睜著,眼神卻是空洞。
樓犀站在距離病床數米的位置,他像石雕一般,動也不動,不敢靠近,呼吸亦是緊繃,從來沒有這麼懦弱過,更從沒有這麼害怕過。
許久許久之後,她的一瓶點滴打完,需要換另外一瓶,他才如履薄冰地走近,笨拙地換好了『藥』瓶,低頭望向她蒼白的容顏,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蛋,讓他的心狠狠一擰。
薄唇顫了又顫,才擠出聲音,“對不起……”直到開口說話,他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
對不起,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三個字,可是他除了這個,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葉星辰的眼睛動了動,唇輕輕一扯,同樣也是擠出三個字,那三個字卻彷彿可以將他凌遲,“不怪你。”
不怪他,她該怪自己!
懷孕了自己卻不知道,月事遲了她也沒有在意,還以為只是這段日子太累,才導致了內分泌失調,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這個孩子的到來,對她而言,不是意外,在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後的那個早上,羅嵐來跟她談思思的事情,她就被提醒到了孩子的問題。
對於孩子的問題,他沒有提過,也沒有做過措施,所以她想他是想要的,而她也想要,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想過要跟他嘗試什麼感情,但是她知道軍婚是註定了的,如果能有一個孩子也不錯,而且看到思思那麼可愛,她也想再要一個,讓兩個孩子做伴也好。
她當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孩子,但她想如果有了,就順其自然地生下來,可是沒有想到,孩子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她卻把她弄沒了。
她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就更不知道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孩子就走了,所以……這是不是天意?
“樓犀……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似乎聽不懂她的話,整個人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