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半年,就前幾個月的日子逍遙,可是自從攤上了太上皇的事情開始,這位東主就顯得實在是進退失據,方寸大亂,說來,也怪東主自己,一句話,什麼樣的人,吃什麼樣的飯,你不也就是憑著婆娘,武安侯家在大明軍方的關係,這才一步步地攀爬到了如今的高位嗎?
可眼下,身份高了,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再加上那位大舅哥在土木堡之戰後生死不明,按說,這樣的高官,肯定是被取了腦袋讓小兵辣子邀功領賞去了。
江福自然也以為自家舅兄怕是早已魂歸地府,如此以來,武安侯府必然會因此而敗落,故爾,原本被他當作觀音菩薩供起的元配也是越看越像黃臉婆,言辭之間,自然不再如往昔那般,不過,這位原配夫人倒也是個性烈的女子,哪受得了這種氣。不過兩個月,就跟江福鬧翻了,堵氣回了孃家。
江福上門去請了兩回,卻吃了閉門羹,一怒之下,乾脆不再去接。而之後,江福出仕宣府總兵,自然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中,還洋洋得意,自己總算是能名正言順,無人管束地在新地方找如花似玉的小妾,享受一把本該享受的生活。
可是誰也沒有,大舅哥在土木堡之戰時差點就死在了戰場之上,最後卻為瓦剌所俘,成了大草原上的苦奴。不過,太上皇也不知道怎麼耍的花招,生生說動了那瓦剌太師也先等人,將那些原本被俘於草原的大明戰俘盡數釋歸,而江福的大舅哥自然也在其中。那位被抓到了大草原上旅遊了一圈的大舅哥,居然會因為太上皇而回到了大明。
當時聽到了這個訊息的時候,江福整整愣了小半炷香的功夫,而這之後,大舅哥不單官復原職,而且還更上了一層樓。以正二品的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一躍而成正一品的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在軍方將領之中,唯幾位宿老可與之比肩。
這讓江福在目瞪口呆之餘,又不由得擔心起來,很快,自己的大舅哥就在回到了京師,升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的第三天,給江福來了一封信,雖然語氣溫和,可是信中的內容卻讓江福不得不一身的冷汗,這隻後,江福著人從宣府送了兩萬兩白銀回了京師,自然是說自己在宣府找了點小錢,一半拿回來給自己婆娘當脂粉錢,另外一半,自然是用來祝賀大舅哥榮升為中軍都督府左都督。
總算是勉勉強強安撫好了自己的婆娘還有大舅哥,可是,江福拿捏不準自己如今出了這事,大舅哥會不會跟自己一般翻臉不認人。
不過思來想去,卻沒有其他辦法的江福最終還是決定用師爺的計策,既去尋羅亨信,也給婆娘和大舅哥去信,兩邊都作準備。
就在李實等人組成的迎駕隊伍垂頭喪氣地踏上了回程時,宣府城中奔出了十數匹快馬,目標直指大明帝都。
“王老尚書與楊大都督?”剛剛睡下沒多久,便被管家叫醒的于謙讓管家口中冒出來的這兩位訪客的名字給嚇了一大跳,睡意也全飛到了爪哇國去。“他們怎麼來了?”
“二位老大人私服來的,走的是側門,小的已請二位老大人在書房用茶了。”管家看到了于謙的表情,又繼續給出了一個令于謙皺眉不已的資訊。
“行,老夫這就過去。”隔著房門,沒有考慮多久,于謙就給出了肯定的答覆,等那管家的腳步身消失在了遠處之後,同樣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妻子不由得有些吃驚地道:“這兩位老大人這麼晚了還來找夫君,怕是有什麼大事吧?”
“不是大事,不是難事,他們是不會這個時候來尋為夫的,夫人你且歇息,老夫去見見他們。”于謙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這兩位大佬登門,別說是自己,就算是當今天子,也不是說不想見就可以不見的。分量太重了,重得讓于謙心頭髮沉。
“大都督,你說,於廷益能答應咱們嗎?”抿了一口茶水,撫著那雪白的長鬚,王直的聲音也顯得頗為疲憊,年紀大了,一到晚上,雖然難以入眠,可是精神卻也不太好。
楊洪不由得苦笑道:“行儉兄,照理說,您跟這位於少保之間終歸還是有些交情,哪像我,也就是回了京師,才見到這位於少保。對其性情,只是略知一二,這等大事,焉能猜度得出他的態度?”
“是啊,不過,當今天子對於廷益極為看重,若是他也能站在我們這邊,事情至少能有七成把握。”老王直雖然人耿直,可並不代表他沒有心眼和頭腦,真要那樣,哪能在官場上混跡數十載越混越高?不早被踢下去了才怪。
剛剛交流了幾句,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大會的功夫,于謙的身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步入了房中朝這二位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