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良久,也不上前去打攪。
那張圖紙被花陰翻來覆去的看了無數遍,只可惜這只是皇陵小小一個角落的機關圖,倘若再多有一小部分,或許還可以從中推算出什麼來。
聽見他的問話,花陰並不曾抬頭,手裡的動作也不曾停歇,嘴裡卻說道:“進了這皇陵,再想要出去,只怕真的難了。”好在進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跟隨她而來的男子有沒有像她這等的心理準備?
翡玉舒仍只是看著她,神色不變。
久久未聽到他的回話,花陰面無表情地抬頭望他,淡淡地問道:“你就不怕困死在這裡面?”
翡玉舒微微一怔,隨即搖頭笑答:“不怕!”
不是還有你在這裡麼!他於心底暗道。
花陰聞言,極其輕微地蹙了蹙眉,隔了一會兒,忽然又問了一句,“明知道這裡面很危險,為何還非要跟來?”
翡玉舒輕輕一笑,低眉去看她燭光下迷離的小臉和未曾舒展的眉頭,“這個問題,我已經告訴過花陰姑娘了。”
花陰想了想,頷首。是的,初入皇陵那日他確實回答過她了,當時他臉上認真無比的神情,到現在還很印象深刻。
只是這麼多天裡,這個男子始終鎮靜沉穩得讓她覺得奇怪。即便是明知道可能真的出不去了,他居然還是保持著波瀾不興的沉靜,似乎真無絲毫的緊張與擔憂,那淡定的樣子猶如壁立千仞,感覺起來比她還更從容不迫。
難道他就真的一點也不怕死?
花陰略微詫異地盯著他,這一回,她的目光意外地停留在他笑意怡然的臉上良久。然而她雖一直看著他,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翡玉舒驚覺身前冷凝的目光,抬頭一看,花陰卻已經收回了視線。
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雙眼裡也是笑意明顯。
在一座石像旁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一邊吃著手裡剩餘的食物,一邊找著話題與花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起來。
經過這麼久的接觸,對於花陰的性子,他雖不敢說十分的瞭解,但也大概摸清楚個五六分。花陰平日裡話語極少,更別提是要她主動開口。而且就算是問她什麼事情,她也是選擇性的回答。這落在別人眼中,或許會覺得她太過冷傲,只是他覺得,她就是生來便該俯瞰他人的。
儘管有的時候真是很打擊人的積極性,可也著實令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唉。
翡玉舒默默嘆了口氣,無奈地牽起嘴角,淺淺笑了,看起來竟還有著一絲絲的滿足。
對他而言,像這段時日的相處方式已是感覺極好。
平靜而安逸。
最主要的是,只有他和她。
看著花陰還在心無旁騖的研究圖紙,他那淡淡的神色中透著複雜,一雙細長的眼睛黑幽幽的,讓人看不透。
將頭隨意的靠在背後的石像上,他準備閉目養神。
只是就在他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咔嚓”一聲,忽然,幽靜的皇陵之中,有著不知什麼引起的尖銳卻細微的聲響。
翡玉舒微微皺眉,花陰耳尖一動,立即順著他的方向望去。
他睜開眼睛看著花陰,有些疑惑道:“我好像聽到什麼……”
最後的“聲音”二字還未吐露出口,就見花陰的面色猛地一變,下一秒那道凌厲的身影直撲他而來。聽見她冷冷地警醒聲:“小心!”
翡玉舒察覺突然引起的變故,很快便猜到是什麼狀況。
那尖銳的聲響變得密集而漸大。隨著花陰情急之下的那聲警示,皇陵裡面似猛烈地抖動一下,無數的暗器和箭矢來勢兇猛的直射過來。
翡玉舒大驚,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回防的反應,花陰卻己經躍至他身前,一把抓起他的身子一躍而起,躲過這致命的襲擊。
閃躲了一會兒,那些暗器就像是很快發射完了,驀地停了下來,於是兩人這才飄然落地。
花陰警覺地四下查探,臉上寒意森然。
翡玉舒靜靜地站在身側,不敢再掉以輕心,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亦是不免有些心驚。
這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出現如此陣仗?
難道是觸動了什麼機關?
他想了想,適才自己也只是背靠著那座石像,並無其他舉動。
“那石像上應該有機關。”他注視著石像,然後對花陰說道。
輕移腳步,便準備去石像旁一探究竟。
“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