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的眸子,收住要預示推門的手,然後悄無聲息轉身的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庭院裡對話的兩個人亦是突然停了下來。
那端坐在石桌旁的黑衣男子又緩緩端起幽香嫋嫋的茶水,悠閒地呷了一小口,唇角笑痕清晰分明,卻無半分笑意,眼睫輕輕地顫動,勾出一個極淡的陰影,遮不住眼中無盡的波瀾,以及一絲不易覺察的詭譎。
——
天色灰暗,頭頂上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厚厚的雨雲,不一會兒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那雨水細如針尖,又密若牛毛,細細密密竟是不肯停歇。細雨霏霏,直流流下,點點滴滴,似是落淚。
路上的行人紛紛急竄避雨,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疏散開去。
花朝神思恍惚,渾渾噩噩,也不知自己是幾時回到城內的,只是當她無神的雙眼發現那抹不久前還看到、此刻卻也出來找尋她的黑衣身影時,她的步子頓時停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下,眼眸裡沾染的是一抹說不出的傷痛與陰霾。
她便就站在原地,也不上前靠近,只是隔著那再也跨不過去的鴻溝,靜靜地看著他。
可那道身影卻極速飛奔至她身前,一臉焦急的看著她,目光裡有著濃重的擔憂與慌亂。
“娘子,你到底去哪裡了,小夜夜一直在找你,還以為……還以為娘子真的不要小夜夜了……”東方夜不由自主的伸手緊緊摟著她,滿腹委屈的訴說著,話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花朝困難地吐出一口氣來,推開他,仰頭靜靜地望著和從前記憶裡的影子再次重疊的人,輕輕問道:“你說……你一直在找我?”
“是啊,小夜夜一直很擔心娘子呢!”東方夜點點頭,臉上神情認真無比。
花朝卻笑了,明明不久前還那樣冷傲地漫不經心的說著對她不屑一顧的娚人,此時卻又裝模作樣地站在眼前表達對她的緊張與關心,她覺得真的是諷刺極了。
東方夜在她的笑顏裡竟然有一秒失神,可是那未知名的恍惚到底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卻也沒有循著深究下去。接著,他展開雙手,遮在她的頭頂上,又認真說道:“娘子,我們快點回家吧,下這麼大的雨,娘子身體不好,等下會生病的。”
花朝不為所動,徑自笑問道:“東方夜,你肩上的傷疼得緊嗎?”
東方夜微微一怔,低眉看了看自己肩頭,滿是詫異,不由疑惑道:“娘子怎麼知道小夜夜的肩膀受傷了?”他才剛剛遇襲,娘子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可是,他並未聽到回答,卻只等來一陣沉默。
花朝無言,笑得越發明顯。
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如今她與花陰的記憶相通,昨夜‘穆彧’在花陰的手中傷了骨骼,如果東方夜就是昨夜找她的那個黑衣人的話,他的肩上自然也會有傷的。
難怪花陰看到‘穆彧’露出的側臉後,會深覺他像某個人,那個人可不就是眼前的他麼?!
“娘子……”東方夜呢喃叫道。他擰眉看她,察覺到她失魂落魄一般的平靜與反常,心裡漸漸湧上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她雖然在笑,但神色裡殘留的傷痛依舊狠狠地刺傷了他的眼睛。
身前的女子依舊回應,雙眼頓時暗啞了下去,神情裡是詭異的寧靜。
她不知在雨裡站了多久,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沁涼的雨水浸透,涼風一陣一陣吹拂而來,她像是渾然不知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小臉上浮起一絲透著寒意的蒼白,長長的黑髮零亂地披散在後背。
雨點毫不留情打在她頭頂上,激起細小的水花,順著她小小的臉頰,削瘦的肩頭,瘦弱的身子不停地滑落。她腳下的那一雙鞋,也早已在積水的泥濘中變得汙濁不堪。
可她還是靜靜地笑了起來,專注地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道,“東方夜,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東方夜身形攸地僵硬,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一般。那清澈而透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俊逸的臉上刻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詢問出聲:“娘子,你……你剛剛說什麼……”
花朝的臉瞬間如快要結冰了一樣沉了下來,眼神變的冰冷,話音也寒冷刺骨,如舊如斯說道:“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東方夜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光,臉色現出青白之色,他倒吸一口涼氣,手竟然管不住地顫抖起來。
“為、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好半晌,他才從哽住的喉間發出聲音。
從今早她走出房門的那刻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