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得了,張家兄弟在王家幼學裡講學的訊息傳將出去,不但幼學的老師面上光彩沾了順風,光每天慕名聽講的各路學子紛紛踏至而來,其中不乏京城裡求知慾望強烈的顯貴子弟。如今幼學裡的老師一個個也人五人六,白天教娃娃,後晌都達達?人前人後都以張家三教授的助教自居,日子過得滋潤。
不可否認,穎的虛榮心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我不在家她就更有顯擺的空間,花錢在幼學後專門接了個大院子,蓋得精緻,專門開闢個供各路人士交流的場所,一來二去王家大夫人善待士人、學子的美譽盛傳京城,再加上早有才女之名……
“好啊,我不在家你竟敢那啥,哼哼!”
“作死!”穎掄圓了朝我脊背一掌,“給王家留名,可不管妾身什麼事,那幫人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誰信?怪不得,這幾天忙沒到莊子上看,就說前兩天晚上老是見生人,嘿嘿……”搖頭晃腦,這下抓個小辮子在手裡,得意。“這得整整門風了,趁黑拾掇不死你!”
“去!”穎啐過一口,“聽妾身說完。”
張家三兄弟裡張馥最懶惰,常常是各種藉口讓自己倆哥哥輪番代替自己教學,就趁了下雨、下雪沒人的天氣才過來應個景,這時候聽課的人少,胡亂講點打發時間。一來二去就出事了,張馥是三兄弟裡最聰明的,所謂物以類聚,聰明人最善於發現聰明人,廖廖無幾的聽眾裡有倆年歲不大的學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無論外面天氣多惡劣,這倆小子總是能一身整潔地準時坐了教室裡等先生來,光這一點就屬難得。
“難得屁!”聽得我哈哈大笑,雲家就住了莊子裡,就是下刀子過來也不稀奇,“趕明吩咐二娘子也去聽,保準比那倆小子還準時。”
“少打岔,”穎也笑了,朝我推了把,“也怪妾身不好,那倆小子坐裡面聽了小半年妾身都沒知覺。”
肯定沒知覺,王家大夫人認錢的本事有,學算學的興趣可不大。張馥和我年歲差不多大,年輕人的心境,見這倆小子有意思偶爾刁難下。出個怪題啊,問個怪話啊,倆小子都能趁了老師的心境答個八九不離十,這久而久之可隨了張馥的心思,越來越看重,來王家幼學上課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不為別的,就是給雲家倆小子開小灶,多灌輸些知識。
“挺好,算學嘛,有人手把手教才提高得快。反正書也出了。快點慢點,只要人家有心鑽研就能有成就,你這邊鬧騰就沒意思。”說著一躍下炕給穎連腿扯過來,套了鞋,“吃飯,他張馥要喜歡教,咱王家可沒資格說三道四,這點上沒什麼大不了。”
“您讓他來幼學教授算學吧?”穎不情願地晃晃身子,“格物呢?為什麼把您親傳的格物學也授與雲家倆臭小子?這是妾身才得了音訊,中間不不知道把多少學問都漏出去了,這是誰的不是?”
“這是我的不是!”不耐煩地給穎挾起來朝門外走,胡亂安慰道:“還格物,張家三個表兄不過從我這得了些皮毛,當你夫君是吃乾飯的?讓他教,教八十年也未必能得了門道,往後這真傳還是咱王家的。”出門就看九斤騎了旺財身上一臉沒出息的傻笑,怒道:“明就叫九斤跟我學格物,先自由落體,格不死他個臭小子!”
“可不許,”穎聽我吹得厲害,收了怨氣回了一臉笑容,從我懷裡掙扎出來趕了九斤跟前扶起,拍拍身上沾的狗毛抱起來跟我後面,“九斤可不是雲家倆小子能比的。”說著輕輕點點九斤小鼻子溺愛道:“再大些跟了你爹學本事,滿長安可就等你這才子長大呢。不許學你爹長毛臉。”
“關毛臉屁事,還才子!”這家裡傳統就一個慣一個,我給這娘慣得不成樣子,娘再給孩子慣成敗家子?回頭瞅瞅二女,這丫頭心鬼,平時穎沾手的時候少,幾乎都是二女慣的,拉二女朝前趕了幾步,小聲道:“缺德吧!”
二女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大眼睛骨碌亂轉,“還裝,明你生個我看你還慣不慣,你不慣我慣!”
最近就發現穎這邊教孩子有時候還知道深淺,孩子該到說話識數的年齡上穎手把手地教,簡單的常用文字在一個個削圓木片上寫得規整,然後串在銀項圈上沒事就拿出一個個問,一個個念,捉了孩子指頭沾了水一個個在青石板上劃,我遠遠看這溫馨的場面心裡暖和。
到了二女手裡就不同,山楂丸愛吃多少吃多少,滿地裡打滾愛打多久打多久,旺財身上愛怎麼騎就怎麼騎,抱出去轉一圈小玩意能買老大一捧,牙不多吃麥芽糖倒是一絕,不高興愛咬誰咬誰,路都走不穩就知道拾個樹枝打丫鬟,二孃一旁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