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飈起來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死了。”幾分鐘後,蘭陵氣若游絲聲音再次飄來,“妾身快要淹死了。”
“那是。”伸手挑下蘭陵臉上的絲巾,“你一臉汗都浸透了,再蓋會我就得判行刺。”
“嗯,”蘭陵伸手擋在臉上,絞起雙腿羞澀地側過身軀,細聲道:“可是大罪呢,一下午盡行刺了,就沒說有次得手的。”
“看,嘴硬吧?”給蘭陵翻過來,扯過個絲被面蓋上,“今日暫且就放你一馬。”
“別放啊,可是能死你呢。”蘭陵吃吃笑了起來,一撈手臂將我圍住,“挨住歇會,都不知道你來商量什麼事,兩句話沒說完就著你道了。躺妾身跟前養養精神,小心一會騎馬絆蒜。”
“沒問題,最近狀態神勇,就是飈馬也不要緊。”半摟著蘭陵,握著彎臂顯示下似有似無的二頭肌,“哦,對了,我來找你什麼事情?”
“你問我呢?”蘭陵笑著藏我懷裡,臊道:“怕就是為剛剛的事情,這是夏天天長,下了差就朝我這裡鑽。想就想,非得拿事擋著,你就是沒事跑來,妾身就不應允了麼?”
“別打岔。本來真有事,一來見你伸胳膊撩腿的就變得無所事事了。”搬起蘭陵水汪汪粉臉端詳起來。妖,實在是妖,看得腦子裡更沒了頭尾,事情就算了,先湊上去啃幾口再說。
“小心回不了家。”蘭陵仰臉收臂,將我攬在身上,“最後一次,晚上坐我馬車回去……”
坐馬車就免了,出門涼風一吹,恍然清醒,壞了,事還沒說!反正月光皎潔,再晚點也不要緊,再求見。
“郎君是打算在妾身這裡留宿?”蘭陵歪在塌上背對了我。連身子都懶得翻,“不想動,您上來說話。”
“嘿嘿,”拉個涼枕靠在蘭陵對面,笑道:“最近愛忘事。昏天黑地差點就回去了。”
“那可看場合,是光在我這忘呢,還是見了大姑娘家都忘?”蘭陵腳丫在我身上捏捏,自嘲道:“這樣好,起碼我也算有一次分量,都比你家花露水作坊重了,妾身是不是該慶賀一下?”伸手指指跟前的茶碗。
“看你說的。”起身端茶碗餵了幾口,“拽很,咋不指指錢櫃子讓我替你花了?”
“你可沒我錢櫃子重。”蘭陵輕笑著朝胸脯上捶打幾下,“早料到你會回來。”
“明明知道也不說提醒下。”湊茶碗上幹了一杯,“劍南那邊怎麼了?上半年積壓那麼些個,內府上出什麼事了?”
“內府上沒出事,就是吐蕃那邊有了變故。”蘭陵伸手過來,示意我給她扶起。“吐蕃已經著手限制花露水買賣,年前連續增加稅收,但還能保證銷路,可從上月初就已經禁止了。我也才接到訊息,如今只能暗地銷售,銷量大打折扣。”
“這麼大事情怎麼不給我說?還叫我來找你。”對王家來說。這劍南一出事,兩成收益就泡湯了,本來還指望由劍南的作坊朝隴右直接提供資金支援,理想與現實差距過大。
“我正要動身找你,你風風火火就跑過來,兩句話沒說完就給你摁到床上……”蘭陵羞澀地輕輕踢我幾下,“剛還納悶呢,這人忽然轉了性子。”
“最近發育,你不懂。”胡亂敷衍幾句,“看來吐蕃人清醒過來了,這往後花露水生意做不做得成還是兩可。”
“這到不操心。不過短期內那邊的確要艱難一陣子。不光是花露水,瓷器甚至紙張都有限制,好些利潤大的東西如今……”蘭陵懶洋洋起身拿了份邸報,“如今缺糧食,從意思看,那邊已經察覺這次饑荒與我朝有關,已經禁止捕殺那種鳥了,連續幾個月都沒收多少鳥嘴。”
“人家又不是瓜子,就算不明白其中道理也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現在只能走私,相對來說走私的利潤高點吧?”
“不見氣,打通關節上需要的花銷不少,銷量也比不上以前,”蘭陵拉上來個方凳,將一打帳本放上來,“你少動,又不是你家帳。”
“不稀罕。”撇撇嘴給手裡帳本扔凳上,“這幾年你內府沒少掏人家吐蕃錢財,光算花露水上我都能大約算出來你的收益,加上雜七雜八的奢侈品,在八百萬朝上說話。”
“也就這麼多,”蘭陵翻了帳目查詢,“吐蕃一年進項也可觀,向我朝售賣不少貨物。若不是吐谷渾一役傷了元氣,泥象城以南早就被吐蕃移平了。細作回報得清楚,吐蕃人早打算從南邊出雪山峽口過佛陀河攻佔珈業一帶。”
“天竺?”地名很陌生,從方位上大約能判斷出來。“吐蕃人長本事了,也不知道咋翻過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