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錯,沒放過!”
長孫家的倒臺標示著新貴們躍然而上,凡是和長孫繫有牽連的家族一家接一家的垮塌,恢弘的長安城似乎已經開始接受這新的秩序了,逆來順受的平靜卻在一個小小的案件上忽然泛起了漣漪。
大家都以為馮家強烈要求撤案,陳二哥昭雪於天下的時候,案情有了新的變故。陳家二哥走出大理寺的第二天,馮家老大莫名其妙的上吊了。那當然不會和陳家有瓜葛,既然已經昭雪,就算是報復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一系列的盤查即刻展開,親屬、鄰居以及生意夥伴都成了調查物件,馮家經商時所有的現存的賬本都被搬了出來。
這次大理寺的辦案效率有了明顯的提高,如有神助。半月後,馮家老大的死就有了眉目,債務所逼。馮家老爺子給後代留下了一筆鉅額債務,一連串的債權關係讓審案官員目瞪口呆,區區一個命案背後竟然恍惚晃動這某政治集團的身影,要追查下去難免會讓事態升級,不追查嘛……' '
“查!”蘭陵惟妙惟肖地給我學著劉仁軌的舉動,作為一個疾惡如仇清正廉明的東臺舍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惡勢力做鬥爭的機會。蘭陵笑破了肚皮,婀娜的輕撫著小腹,“好了,從今起,咱倆就停手,一切交給劉仁軌辦。”
“你牽扯的那些債務可不可靠?老劉這人精明,細查起來就怕……”對蘭陵的手段還是佩服的,一般來說不會有質疑,關鍵這老劉更讓人佩服,心裡沒底。
“劉仁軌,呵呵……”蘭陵使勁將我拉過去,“一說劉仁軌你就連妾身都不近了?看來他真給你噁心透了。”
“可不是,最近又要忙農學一攤子。又要和你做手工勞動,說真的,那老大死的真是時候,一下死無對證了,要不那些帳本就是按我篡改過去都不容易。”說著瞟了蘭陵一眼,俺婆娘面不改色。“老劉啊,咱把鑼敲了,下來就是看他怎麼唱了。龍爪手!”
“去!”蘭陵輕易就破了我侵淫數十年的獨門密技,“劉仁軌頑固,卻不死板,他早恨那幫人牙癢癢了,咱就是不篡改帳,只要給了他這個因頭,他能親自下手改證據。跳到這染缸裡,沒一樣是乾淨的。妾身就一點不明瞭,夫君以前也教過妾身帳法,當時沒太在意,可從這次的事情看來,您可是個中高手呢。
“那是,幹不少年了。”得意地晃晃腦袋,“我可是半個會計呢。”
“會計啊,呵呵。”蘭陵拉過我手上下端詳,“有磨筆繭子的痕跡,說明你以前常寫字。這會越長越回去了。不過會計嘛,不像。”
“你知道會計?”太神奇了,蘭陵竟然……
“當然知道。”看白痴的眼光,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悠然道:“早在《周禮天官》篇中有云:會計,以參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歲會考歲成。你不讀書,當然不清楚了。”
“我以為現在沒有……”有夠丟人,銀行幹了這麼多的,連會計的出處不知道,跑古代聽人家教育。急於扳回臉面,“可你們的帳目記錄方式漏洞太多,帳目處理過於依賴會計的道德品質,我以會計大神的名義前來拯救……”
“什麼你們我們的。少拯救了,從明開始,就把你當老鬼時候學來的記賬本事好好給我做個記錄,內府生意越來越大,我不希望其中出現你這種沒有道德的傢伙讓內府蒙受損失。”蘭陵喜歡我這種說話的口氣,每次提了老鬼都莫名的高興,可能是想起前兩年倆人戀愛裡的情景。
“嗯,是該把其中的漏洞彌被一下,學起來也不煩瑣。年輕人三四個月上就能掌握,但要精通的話,沒個七、八年實幹不行。”當時沒把這當回事情,如今兩家生意越來越大,有必要培養一批財會人員。“老劉啊,這下趁他的心了,我苦啊。”
農學大堆事物又壓到我身上,裡外操持,日復一日。一回家就直挺挺地躺炕上哼哼,“捏捏,腰痠的。”
“這些天可熱鬧呢。”穎一邊給我做著按摩,一邊向我講述從狐朋狗友那得來的小道訊息,“中旬上就把一個侍郎給收押了,前日個連門下省的幾個堂官全進了大理寺,全是馮家案子串出來的。”
“早知道了,用不著你跑來顯擺。捏哪呢?”老劉手黑啊,蘭陵精心備的幾個不經查的傢伙如今連動都沒動,先從周邊下手了。看來這次清流準備反撲了,這動作引起前次受打壓貴族的擁護,一下來了聲勢,有徹底和新貴清算的架勢。這火好點不好滅,前後這麼一算,六品以上的官員就捲進去近十人,蘭陵本意是殺幾隻狗以儆效尤,按這個下去,狗主人都能心疼死。
“李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