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素,在清潔公司已經請了太多的假,上級已經非常不爽了。
我想秀朗有幾個地方指責得沒錯,我真的一點能力也沒有,只懂出一張嘴嘲諷別人,做什麼都是半調子,才會到現在還一事無成。
“如果你有意轉職的話……其實我有個提議。”
我看著楊昭商開始翻蛋包的背影,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便先下手為強。
“我不想到你的幼稚園裡工作。”我肯定地說。這倒是實話,雖然經過立樹的事後,我的確有點喜歡上小孩子這種生物,但終究沒楊昭商這麼大的熱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保持情人關係的狀態下,進到楊昭商的領域裡工作。這種感覺簡直就像當年我在林家的公司裡,在秀朗手底下做事一樣,這樣的話,我會感覺我一點成長也沒有,只是不停地重蹈當年的陰影而已。
出乎意料地,楊昭商卻笑起來。
“不是到我幼稚園裡,老實說,那家幼稚園經費一直很吃緊,也沒錢再多聘請一個員工了。”
他把包好的蛋包放進旁邊的盤子裡,我意外地看著他,楊昭商穿著圍裙坐到我身邊。
“是這樣的……其實當年我本來要去實習的那家殘障兒童扶助基金會附設育幼院,最近寫了信來給我。”
楊昭商看了我恍然的表情一眼,又笑著說:“沒錯,就是當初因為我長得太壯碩,拒絕我去服務的那個院長,我也很驚訝他還記得我的事。”
“他在信裡說,當初他才剛創辦育幼院,所以凡事都保守了點,但從事這個事業一段日子後,他也慢慢理解,想為孩子們做事的心意,是不分年齡、體型,也不分性別的。他覺得對我很抱歉,所以特別寫信來跟我道歉。”
楊昭商替我把蛋包切開,黃色的蛋液熱騰騰地擴散進炒飯間,瞧來令人十指大動。
“他還跟我說,因為殘障育幼院經常需要把幼童抱著到處走,或者協助他們下樓梯、上廁所,所以現在反而對男丁需求遠勝於女性。他問我現在還有沒有意願,去那裡為那些孩子們服務。因為我自己沒有空,所以我就推薦了你。”
我瞪大了眼睛,楊昭商的表情相當柔和。
“當然我有說要問過你的意願,等你決定了再回報他。他說會付你薪水,只是大概沒比清潔人員好多少就是了。怎麼樣,你願意試試看嗎?”
我看著楊昭商的表情,一時有些旁徨。說實在的,聽到這種工作的瞬間,我的心底湧現的就是麻煩,小孩有多麻煩,我從立樹這裡已經領教過了。
而身心有殘障的孩子,不用說,肯定比一般小孩又麻煩數倍。
但是我也無法否認,在聽見楊昭商提議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眼前那層黑幕揭開了、彷佛看得到一點路腳的那種爽快感。
我也有點感謝楊昭商,他應該是看出我這些日子的消沉,他會特地來和我擠一間屋子、做那些菜給我吃,還為我介紹那樣的工作,全是因為要替我打氣,讓我在沒有了立樹之後,還能為往後的人生勇敢走下去。
在某個晴朗的晌午,我向清潔公司遞上了辭呈。
我們那組的媽媽聽到我要辭職,似乎都相當遺憾的樣子,畢竟以後就少了一個可以讓他們性騷擾的員工了。
不過我們公司來來去去,這種工作流動率和替代性本來都很高,因此組長也只是握了握我的手,感謝我這些年的配合,就撒喲那啦了。
辭職之後,我後來還是按照原訂計劃,搬進了楊昭商在山腰上的那個家。
一來那裡離我接下來想工作的地方較近,二來,我也不好意思再讓楊昭商繼續用我家那個破得要命的廚房了。再說一直待在那裡,會讓我動不動就想起立樹,有時候楊昭商不在,我一個人在家時,看到立樹以前用過的東西,還會忍不住想掉眼淚。
他被帶走得太倉促,大多數用品都來不及收,我把他的東西都放進那個紫色揹包裡,丟到其中一個紙箱角落,以防觸景生情。
搬進去那天晚上,我跟楊昭商說我願意去試做看看,事實上對方也不可能立即接受我,要是發現我是個刻薄又懶惰的男人,說不定會立即辭退我。
但楊昭商對於我的應承,卻表現出異常的開心。他抱住我吻我的唇,也不顧是在幼稚園門口,我羞得不敢看路過其他家長的臉。
看著一個個被接走的孩子,小勇也隱約在其中,正被她媽媽耳提面命地交代著什麼,我不禁有些噓唏。立樹離開我,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我卻仍舊無法釋懷,就連看見路上其他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