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到毛城的時候,便已經知曉顧君朝平安無事的歸來,所以此時並不驚訝,反而是有閒情雅緻懟了他一句。
“王爺折煞臣了,臣孤家寡人慣了,喜歡無拘無束。”顧君朝走進來先衝虞臻行了一禮,再衝百里明和葛老各行了禮,才找了位置就坐。
“哼。”虞臻冷哼一聲。
雖然他很想再生顧君朝的氣,惱他不顧性命,但不得不說他的確做到了,替他好好鎮守毛城。雖然後來張蓯芎攻進了毛城,但是他為他爭取到了時間。而且此時她胳膊上還吊著繃帶,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更是讓人生不起氣來。
最後他只是冷冷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兗州的事情,你不用管。”
顧君朝便笑了,端起茶杯道:“王爺只管議事便是,不必管我。”
虞臻便扭過頭不再理會他,繼續與百里明和葛老等人道:“葛先生,大軍如今準備的如何?”
“回王爺,現如今糧草器械皆已經裝好,將士們只待您一聲號令,便可立即開往魏郡!”見點到自己,葛老立刻道。
虞臻頷首:“兩位先生幸苦了,你們做的很好。”
葛老和百里明忙道此乃本分,不敢居功,勞不得王爺如此相待。虞臻不在意,還是誠心誠意感謝了一番,然後行了一個大禮。百里明和葛老無法,只能硬生生的受了,然後三人又詳細的商討了一下攻打兗州的方案,最後換了幾道茶,茶水都已經清了,百里明和葛老才告辭。
“說吧!等我這麼久,所謂何事?”虞臻將桌子上的輿圖收起來,然後低頭道。
顧君朝笑:“果然是阿臻最懂我。”
“不過我並無什麼要緊事,只是來看看阿臻,聽說你的王妃為你產下龍鳳胎,特來賀喜。”
虞臻聽到他提起徐笙和兩個孩子,目光柔了一瞬,抿著唇角心情愉悅道:“阿識和阿媛生的很好,等回信都了,我讓皎皎抱來讓你看看。”
顧君朝道:“見阿臻如此,我便放心了,從前看你清心寡慾的模樣,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你有心悅之人了呢。”
“你若是豔羨,我看那位崔家九娘就不錯。”
“她只是我的學生,阿臻你莫要亂開玩笑。”顧君朝板起了臉。
“呵”虞臻嗤笑。
顧君朝從虞臻那裡回來後,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便看到一道纖細柔弱的身影,靜靜地站在海棠花下。
他面色未變,走進去道:“幼薇來了,進來坐吧!”
崔幼薇抿唇,看著他並無異樣的臉色道:“我只是來看看,老師身上的傷如何了。”
“不是什麼大傷,將養一段時日便可,幼薇不必擔心。”顧君朝點點頭,坐到一處四面開闊的地方。
崔幼薇看到他坐的位置,心裡有些苦澀,然後道:“老師一直喜歡和我制的茶,剛好我這幾日也有空閒,便制了一些給老師送來。”
顧君朝放下手裡茶杯,沒有看那包青茶,而是嘆口氣道:“幼薇,你該回去了。”
“老師……我”崔幼薇看著顧君朝,嘴裡吶吶。
“您……您身上的傷還沒好,再讓弟子在您身邊照料一陣子吧!等您傷好一點了,不必老師您趕弟子,弟子自己便會離開。”
顧君朝道:“你心裡有數便好,若是無事便回去吧!我記得你家裡似乎有意為你定親,以後就別成日往為師這裡跑了。”
“您是從誰那裡聽來的?”崔幼薇猛地抬頭。
“你兄長前些日子與我寫過信。”
……
崔幼薇出來時,面上已經恢復了淡然。到底是世家大族出來的人,怎樣也不會在人前顯露。
天氣炎熱的緊,徐笙月子坐的很辛苦,常常汗流浹背,卻不能沐浴,半個月後,整個人已經隱隱發臭。
徐笙忍耐了二十日,最後終於受不了了,讓綠柳端了熱水,關上門窗一絲風也進不來,才用毛巾擦了回身子。
七月很快便這樣過去了。
等出了月子,她第一件事情便是好好洗了個澡,感覺身體都被她退了一層皮下來。
阿識和阿媛的滿月禮她只是請了信都城裡的一些夫人來,雖然比洗三熱鬧一些,但是因為大軍在外的原因,還是沒有辦的十分熱鬧。
這時,毛城傳來訊息,前方大捷,虞臻已經渡過黃河,佔領了魏郡。
徐笙出了月子後,閒來無事從繡房那裡要來了虞臻的尺寸,準備為他做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