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秘密大白於天下,處理一些無名小卒,田玉香也不覺麻煩,甚至頗有興致。
重新換了一桌坐下,微闔著眼睛,手指打著節拍,嘴裡哼起好多年前流行的戲曲,桌面上很快被人擺上酒罈杯盞,若不是位置換了,就和他剛才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樣,再過一會兒功夫,連地面上的鮮血都被人清理乾淨,除了空氣中的一絲腥甜,再看不出一絲一毫有人死在這裡過的痕跡。
“宋家?”田玉香呢喃自語,“我殺過這一家人嗎?”
酒肆掌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悄無聲息的靜立片刻,此時他開口過後,掌櫃不動聲色的接道:“十日之前,有一位宋姓公子曾搶了主人您的船,並且言辭囂張羞辱主人,主人不曾和他計較只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田玉香面色不變:“之後呢?”
掌櫃的眉目頓時再斂一分,恭恭敬敬道:“之後那位公子僱人燒船,當時主人您正在船上休憩……”
接下來的自不用說。
田玉香笑道:“所以我說這人,就是比動物有趣。”
掌櫃低眉順目,乖巧的彷彿沒有自我意志,一問一答,全然是田玉香手底下的狗的模樣。
“你猜這一回山頂上的兩個人,誰輸誰贏?”自言自語了半晌,他似是無趣的提起山頂上決戰的兩位大宗師,也不知為何如此扣人心絃的大事,落到他嘴裡卻不鹹不淡,彷彿僅僅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掌櫃遲疑著沒有開口。
田玉香緩緩道:“贏的肯定是那個叫東向燕的男人。”
掌櫃的跟在他手下多年,早學會不去質疑主上的決定,主人既然想說,他便聽,絕不會傻乎乎的發問。
但是有些時候過於乖覺也會讓人無趣,比方說此時田玉香道:“不過比起兩個大男人,我倒是對東燕燕感興趣,聽說她是魔後收下的最後一位弟子?”
掌櫃的立刻說道:“東燕燕雖是陰葵派傳人卻不曾登上黑榜名單,好似全無武力,至於東向燕與其的關係……有人猜測二人實為兄妹,而東向燕最早出身的地方正是幷州晉王麾下,後有訊息顯示他也在陰葵派待過一陣子,之後東燕燕方現身人前……東向燕本人則是在以鑄劍師名揚天下之後,再一次名聲大作便是空降黑榜榜首,力壓群雄。”
田玉香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讓屬下摸不清真意故而更加畏懼。
“幷州,晉王,陰葵派……”
嘴裡一句一句的唸叨完,他輕緩著揚起眉角。
田玉香道:“可我還是對東燕燕更感興趣,那是個美人啊!~”
掌櫃的默默死目:主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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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
沒錯,是老毛病。
明明是邪極宗出身, 但意外的喜好看美人。
曾有一位他的紅顏知己評價, 田玉香喜好的是美麗之物, 評價女子有如觀花賞月,十分風雅。
只是當他和故意女裝打扮逗葉孤城的東向燕撞上時, 雙目對視,一種戰友的情意油然而生。
就說東向燕和寧道奇一戰,該說是心有靈犀還是點到即止, 因為事先打過招呼, 決鬥目的也並非什麼生死之戰, 全程切磋進步為主,叫旁人看的眼花繚亂, 目不暇接, 最後東向燕留手的情況下, 寧道奇還是敗在他手下。
那時眾人表情不一, 神情驚駭,無一不在說明這個結果的難以置信。
倒是戰敗者本人似乎很能接受, 從容的向東向燕道出恭喜二字。
東向燕大大方方的接受, 然後對在場所有人道:“我是天下第一了!”
這一刻, 專門趕來此地的一眾頂尖武者神色變化不定,瞧向他的目光復雜難解。
如,石之軒, 了空等等現在未來統御黑白兩道的宗師在此見證了一代奇人的誕生!
順便還見證了對方的落幕。
東向燕舉手道:“但是感覺太麻煩了,所以我宣佈從這刻起, 我將退隱江湖,謝謝大家特意前來捧場。”
包括寧道奇在內,眾人啞口無言。
這讓原本以為他將大展宏圖,擔心自己地位的人實在難以接受!
寧道奇可沒聽他說過自己要退隱的事情,見狀連忙問道:“為何做此決定?”
東向燕看向他:“嗯?”
寧道奇蹙眉道:“可是因為心有所悟?”說完這句,他眼底冒出奇異的光彩。
大宗師之後的下一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