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也是絕妙。
他認為對自己的“道”怎樣小心都是正常。
這方面,葉孤城啞口無言,因為他自己也那個樣子,但當這個“道”是人呢?
彆扭感此起彼伏。
這也算是他們兩人唯一的不和諧之處。
最後話再說回來,葉孤城悄無聲息加快了挑戰天下的程序,概因他覺得自己有實力擔起此等鋒芒。
青鋒出鞘,鋒芒畢露,一度收鞘不出之劍,時隔十數載再現塵寰,又豈是能被區區凡人小視的?
不需要造勢,不需要輿論,僅僅是一人一劍就可名震天下!
葉孤城用實際行動反駁了東向燕的小心,如今他是來驗收成果了。
沒有和他鑽地道的閒心就選了處好亭子等人,看見地陷屋塌的景象也不吃驚,只是面露了然的尋上去。
兩人間的默契早就超過世人對親情,友情,愛情的侷限,若有那麼一天,為彼此豁命說不定就是最後的歸途。
此等心境,像是碧海江心偶然零落的一場細雨。
雨水綿密若情絲愛網,不管竹心空空是否不傷其神,任由水滴顆顆,敲打的竹聲漣漣。
窗外聲音實在好聽,東向燕這個一向愛睡懶覺的居然爬了起來,脫身溫暖的被我,提了件掛在屏風上的外衣罩在肩頭,也不講究什麼,自顧自趴在窗前賞雨。
平時看起來不是個風雅的人,卻偏偏偶爾會表現的無比風流。
傾聽的目光別樣情深,像是有雨絲愛訴,連帶著東向燕作為旁聽者都軟化了表情,柔軟了眼神。
“在做什麼?”
早被他起床的動作喚醒的葉孤城也跟著下來,只不過他下地後直接拿出新衣穿戴,當寬高一巴掌的腰帶環上白雲城主緊窄的腰條,身形頎長之人緊接著就以白綢上留下暗紋的外衣罩上肩頭。
穿戴完畢,城主今天打扮的不像是隨時可以動武似的,格外雍容華貴。
東向燕沒有回頭欣賞這份難得的美景,頭也不回卻語態安閒的答道:“你覺不覺得雨水與青竹天生一對?”
葉孤城來到他身旁,單手拄住窗沿,正好是察覺到他過來的東向燕向旁邊讓開的那個位置,視覺好的能看見屋外一夜抽長的竹筍是怎樣在雨幕中含上露珠,片葉又是在怎樣承受不住的情況下使水珠滑落大地。
視野之中分明出現錯綜複雜的線條,筆直的,傾斜的,一道道從天而降,卻又讓人覺得,再沒有比此刻更乾淨的畫面了。
受屋外雨景的影響,葉孤城的語氣越發的淡了,飄飄然然的真似那晴天碧海上的浮雲,卻不和情調的多了那麼一絲晨曦似的的暖意。
“你又想到了什麼?”
東向燕語調慵懶的說道:“我想啊……文卷辭海中只提雨打芭蕉,可與這青竹聯絡到一起的……似乎只有那清清爽爽,卻蹤影全無的風了。可是你看,竹海之中,雨幕入海,噼裡啪啦的,可不正是竹語之和嗎?若有心譜曲,說不定能調出一首曠世名作。”
葉孤城反問道:“你為何不做?”
“我?這不是說傻話嘛……”東向燕抬起頭,下面撐頭的手握住他的手掌,緊緊的五指相合,在感受到暖意的瞬間便聽見他道:“與曠世名作齊名的絕世名品豈不是已在我手中?”
…………
……話裡話外的情到底有多少?東向燕總表現的虛虛實實,叫人看不出,就好像大越朝堂上那些對他畏而敬之的大臣。
只是帝心難測本該如此,可換做枕邊人卻不免叫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