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若沒什麼大事,家人從來不會這麼著急地聯絡她。雲曦心裡突然生出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手一抖差點沒拿住手機。匆匆地回撥過去,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顯得十分漫長而拖沓,心臟因為焦灼也跳地越來越快。等了許久,電話終於通了,那一頭傳來大姑疲憊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些哽咽的淚意,“喂,淼淼。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奶奶她……”“奶奶怎麼了!”雲曦跳了起來,心臟咚咚地跳到了最高點,她呼吸急促,極快地喘息,像是被扔到岸上的魚兒,痛苦地幾近窒息。話筒裡傳來大姑嗚咽的聲音,話語含含混混地,雲曦完全聽不清,就只是聽得她在那邊哭地厲害。聽著這樣的慘聲,雲曦的淚珠瞬間奪眶而出,她知道自己不妙的預感應驗了。奶奶自從過了壽以來,就時不時地會犯心絞痛,醫院說老人深入心肌的小血管基本堵塞,支架搭橋都沒啥意義,也只不過開了些藥養著,這個年紀的老人實在是不好猛治。不一陣子,那邊的哭聲弱了,父親的聲音傳了過來,沙啞沉悶地道:“淼淼,你奶奶一個人在家,發現地有點晚,沒搶救過來。你如果工作不忙的話,儘快回來一趟,下葬前跟老人告個別。你從小跟你奶奶長大,她對你的養恩比我這個做父親的都……”父親後面的話雲曦已經聽地不太清了,她感覺耳朵裡有一種奇異的嗡鳴聲,高頻率地震動著,讓她頭痛欲裂,痛苦不堪。掛了電話,雲曦呆坐在沙發上,完全忘記了平日裡可能會嫌髒的酒店沙發,裹著浴巾愣愣地坐著,眼淚無聲地從一雙大眼中不斷地湧出,順著面頰流到下巴尖,然後沒入米黃色的浴巾裡。她此刻恨不得插翅飛到奶奶身邊,但是理智卻撕扯著她,把她強行禁錮在原地。深夜的涼意從窗戶的縫隙中蔓延進來,爬上雲曦光裸的脊背,進門的厲芒被她這副心如死灰默默流淚的樣子嚇到了,連忙從行李箱裡翻出薄絨的睡袍給雲曦披上,柔聲坐在一邊問她,“姐,你這是怎麼了?”雲曦沒有看她,像是一個失了魂的破布娃娃。她的手冰涼地厲害,還在不住地顫抖,厲芒握上去的時候都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的雲曦十分脆弱,厲芒忍不住環住她單薄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會兒。雲曦靠在厲芒的懷裡,逐漸有了一點哭聲,悶悶地,但是裡頭含著的痛苦卻沉重而清晰。自從十五歲那年她上了高中住校後,就一直跟奶奶處於聚少離多的情況。舞團的繁重演出,瑣碎的練習任務,沉重的學業壓力和絢爛的青春時光都讓她的一顆心漂泊地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