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圓嘟嘟的兩團軟肉，好半天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esp;&esp;而她卻被嚇得狠狠噎了一口，忙不迭四處找水。

&esp;&esp;“……”傅沉硯無奈地將茶杯塞入她來回摸索的手中，當下寂靜得只有她“咕嘟”喝水的聲音。

&esp;&esp;“我、臣妾不是，沒以為殿下要搶。”溫泠月捏起帕子隨手抹了一把，誰知他並不買賬，又恢復一向冷冽的神態。

&esp;&esp;待到湯飯用畢，最後一盞茶也下肚，傅沉硯慢條斯理地擦拭唇邊沾染的水珠，默默道：“明日孤要去一趟刑部，將沈隋一案後續親自審查。”

&esp;&esp;“明日？從東宮嗎？”她一怔。

&esp;&esp;“嗯。”

&esp;&esp;她溫溫吞吞地捧著茶杯，沿著茶杯邊緣輕輕吮了一口，疑惑他為何忽然要同她說這種事。

&esp;&esp;莫非……他回不來了？

&esp;&esp;一口茶的功夫溫泠月已經順著這句話擴充套件到十年以後，若傅沉硯平白無故冒出這樣一句話只可能是……

&esp;&esp;“明日你跟孤一起去。”

&esp;&esp;“？”

&esp;&esp;茶杯險些沒有捧穩，但她扣在桌邊的杯蓋卻一不當心打翻在地，清脆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罷休。

&esp;&esp;“啊？”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要求會從傅沉硯口中說出來，而他卻氣定神閒，仿若只是喝茶一樣尋常的事。

&esp;&esp;“太子妃有事要忙？”

&esp;&esp;“沒、沒有。”

&esp;&esp;“那邊隨孤一同去。”頃刻，他又補充道：“年前孤還有十四樁要事，六個地方，以及你喜歡的北山，孤都要因事前往。”

&esp;&esp;他說著，目光緩緩定格在溫泠月呆滯的眸子上，堅定道：“勞煩太子妃同孤共往。”

&esp;&esp;說這話時他所看到的她只有滿目的不可置信，一陣陣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瞧著不由得想要發笑。

&esp;&esp;擱下茶杯的短短一瞬裡，他做了個決定。

&esp;&esp;他要時時刻刻都能看見她。

&esp;&esp;傅沉硯恍然想起那個近日時常被喚起的問題。他愛她嗎？

&esp;&esp;他不知道。

&esp;&esp;他也不知愛一個人是什麼模樣。他不知自己這樣做是為何。

&esp;&esp;如果看見她同那個人站在一起時的心慌叫在意，那麼他的確在意她。

&esp;&esp;如果只是因公無法相見而思念瘋長叫喜歡，那麼他的確喜歡她。

&esp;&esp;為數不多的記憶裡，他從未見過母妃被愛的模樣。

&esp;&esp;可母妃會愛人，愛人的結果是葬身火海。

&esp;&esp;假若他暫且不相信這樣殘敗的結局一瞬。

&esp;&esp;那麼他……他能不能有個例外？

&esp;&esp;更早以前，母妃說，愛人使自己變得笨拙。

&esp;&esp;他不承認。

&esp;&esp;他還是一向高傲，一向無懈可擊。

&esp;&esp;所以只能用鋒利的外殼，強勢地將認定屬於自己的，自己心愛的，全部掠奪作為己有。

&esp;&esp;或許她並沒有那麼厭惡他？沒有如每一個看見他之人那樣的畏懼。

&esp;&esp;那麼……

&esp;&esp;她只能同他在一起，只能看著他一個人。

&esp;&esp;可以嗎，我的太子妃？

&esp;&esp;

&esp;&esp;次日清晨駛離宮中時，溫泠月還沒有徹底清醒。

&esp;&esp;她嗅著從始至終縈繞著的淡淡雪松香差點入睡，那味道莫名令她安心。

&esp;&esp;晨起未褪的倦意瀰漫在冬日薄霧裡的皇宮，只有緩步輕言輕語的宮婢有些樂事彼此分享。

&esp;&esp;她倚靠在馬車珠簾旁，恰巧就將這段細碎的話悉數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