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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動了車子,沒給她追問的機會,微一頷首,便揚長而去。

伊楠挺直了腰,在清冷的夜色中躊躇前行。

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多久了,梁鐘鳴不得不艱難地撐起身子,手伸向床邊的櫃子,摸索到手機,然後接了起來。是馮奕,問他還去不去公司,說有事要商量。

他想了想,道:“你來我這裡談吧。”

他住在郊區的酒店,靠近風景區。他對酒店很挑剔,不喜歡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喧譁,現在住的這一間房憑窗即可眺到青山綠水,景色宜人。

房間裡沒有鍾。有時候,他很討厭時間這樣東西,但此刻,他需要知道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窗簾被拉開的瞬間,燦爛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漾進眼眸,他承受不了如此強烈的光線,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有所緩解。

竟然已是下午一點了,他對著腕錶苦笑了一下。

山:浮木(10)

衝完澡,他又叫了點兒酒店的東西來吃。一切妥當之後,馮奕才到。他是掌控時間的天才。

“沒事了吧?”一進門,馮奕就笑吟吟地問。

梁鐘鳴穿著休閒的衣服,從冰箱裡取出來兩罐飲料,擱在小圓桌上,淡然道:“沒事。”他開啟其中一罐,先喝了一口,又將另一罐遞給馮奕。

馮奕擺擺手沒有接,他不習慣在冷天喝冰飲。他目光含著深意瞥向梁鐘鳴,似笑非笑地道:“昨天晚上要不是姚伊楠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梁鐘鳴經他這麼一提,昨晚的記憶立刻在腦海裡復甦,臉上有瞬間的僵滯,但很快恢復了自然,面無表情地坐下,對馮奕的話未加理會。

馮奕見他不接話茬兒,便知他不想多談,於是輕咳一聲,切入了正題,先按慣例把最近公司的幾項主要事務向他做了簡短的彙報。

梁鐘鳴漠然地聽著,時而點一下頭。馮奕是個出色的助手,把所有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正事說完,馮奕並沒有走的意思。

梁鐘鳴手持飲料走進陽臺,閒散地靠在鐵鑄的欄杆上邊啜邊眺向遠處。冬天日照時間短,雖然四點還不到,卻已有些日薄西山的味道了。

馮奕走到他身後,望著他挺拔的背影,遲疑了一下,問道:“律師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嗎?”

梁鐘鳴明白他是指公佈父親遺囑的事,也清楚這才是他真正想要跟自己談的事情,但他沒有回頭,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馮奕沉吟著,又問:“那麼,許董那樣急著招你回去是為了……”

梁鐘鳴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上的飲料罐。他背對著馮奕,所以馮奕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等了許久,沒有聽到他的答覆,馮奕也不敢貿然追問,一時陷入沉默。

躊躇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又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梁鐘鳴轉過身來,雙肘繼續撐住欄杆,一罐飲料捏在左手裡輕輕晃動著,神態慵懶,“你跟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其實,伯父這次的事,雖然……卻是個契機……”這句話他在心裡醞釀很久了。

梁鐘鳴的眼眸中倏地閃過一絲寒意,但他沒有發作,眼簾低垂,沉聲道:“說來聽聽。”

馮奕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說服梁鐘鳴不容易,但只要有機會他都不會放過,“這兩年許董的行徑讓董事會里很多人不滿,這次伯父的事一定也會引起他們的憤慨,不如……咱們先動手。”

他邊說邊留神梁鐘鳴的反應,見他並無不耐煩之色,心中暗喜,語氣由最初的謹慎逐漸轉向激昂,“你手上的股份雖然少,但我們可以讓陳季和跟陸老談談,他們一直都很賞識你,由他們牽頭事情會好辦得多,還有……你父親這邊肯定會有你一份。這樣算算,我們大概能有七成把握,況且幾個工廠也都是你在主事,有了這些後盾,我們不怕跟她掀牌……”

梁鐘鳴終於沒能抑制住從喉嚨裡滾出來的冷笑,“馮奕,你憑什麼這麼自信?別以為這幾年她不管事,就真的老糊塗了。還有董事會里那些人……你太天真了,同情能值幾個錢?”

馮奕不服,“梁總,你怕什麼?是因為伯父的那次失敗嗎?可那是不一樣的。如今你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佔,目前遠大的運營又全在你手上,不趁現在動手,有朝一日,許志遠真的回來了怎麼辦?”他越說越激動,“任何時候,被動都會捱打!”

梁鐘鳴慍怒地低斥道:“夠了,馮奕!”他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