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們——”
鑑於兩人的奇思妙想天馬行空,這個看似可行的提議成了最有爭議的一條計策,眾人吵吵嚷嚷地一直討論到大半夜,最終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下不得不選擇妥協。
於是,在幾天之後——
一條渾身烏黑的牧羊犬怒髮衝冠地趕著一群肥碩的羊群咩嘿嘿地在道路上慢悠悠地前行,而騎著毛驢的小老頭兒揮著一條開了岔的皮鞭迎著冬日難得的暖陽在西北風裡無限凌亂。
唔,讓她堂堂鏡月的鐵血男兒化裝成綿羊趕路,會不會太有損鏡月威嚴了?雖說弓著身體走路的難度係數還不算太大,但混雜在真正的羊群裡,那股子羊騷味兒就夠讓人受的了,也虧他們能如此忍辱負重,也虧小銀子他們能想出這麼損的法子。果然啊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下屬。
鏡月未央在心中默默地檢討了一百遍。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做確實很有效果,至少連著走了大半個月,都沒有遇到太大的阻撓。鏡月未央料想是因為最近戰亂迭起,靠近邊界的百姓為了躲避戰火都一個勁兒往裡跑,而且鏡月的軍隊畢竟也沒有攻進西冥,過了防禦最嚴苛的邊關之後西冥國內的檢查就沒有那麼苛刻了。
一路上遇到的趕著牛羊的農夫也不少,有些往外趕,有些往裡趕,熱鬧是熱鬧了,麻煩卻是沒少。
偶爾丟幾頭羊就算了,要是一數數多出來個幾十上百來,鏡月未央就知道一定是半途有人起了衝突把人家給整沒了,才順帶收了那人的牧群。
這一路平平穩穩的走了將近一個月,鏡月未央吃羊肉差點沒吃到吐,浩浩蕩蕩的羊群從最初的五百頭變成了現近的九百頭——鏡月未央很有一種從此金盆洗手改行做牧民的衝動,尼瑪這多賺啊,要是一直這麼走下去再過個一兩年,她一準就成了全天下最富有的農場主了!
“駕!駕!”
“閃開!快閃開——”
白茫茫的雪道上迎面奔來一隊勁裝騎兵,揚鞭策馬差點沒把鏡月未央的羊群踏平,識相的綿羊趕緊推推搡搡地退到路的兩邊,鏡月未央趕著小毛驢一搖一搖地走到路邊,抬手往上提了提寬大的氈帽,眯起眼睛打量那支隊伍,忍不住琢磨是哪位大將的手下,在帝都外的官道上還敢這麼囂張跋扈。
一隊長長的騎兵掠過鏡月未央的羊群一直跑到山林那頭也不見走完,鏡月未央叼著一個枯草葉懶洋洋地等他們經過,不想在這種時候滋生事端功虧一簣。
“籲——”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勒馬聲,鏡月未央不由回頭,卻見走在最前面的那隊人馬又返身折了回來。
不對,更確切地說。
是從後方包抄了回來。
掩蓋在厚重氈帽下的柳眉不禁蹙了起來,雙眸眯得更深了三分。
前方還有軍隊不斷的湧來,一個個全副武裝,卻是沒有拔刀相向,見他們不動聲色,鏡月未央自然也不敢率先露出馬腳,只得候在原地靜觀其變,鬧不明白他們這是在搞什麼么蛾子。
漸漸的,前來開道的騎兵慢下了速度,規整有秩地守衛在官道兩側。
這下就連白眼狼也意識到了氣氛不對,匆匆跑回到鏡月未央身邊,時不時吐著舌頭喘氣,露出有些猙獰的戒備表情。
而在林道那頭,隨著一陣錯中有序的踢踏聲,一支更為威勢逼人的隊伍款款而至。
為首的高頭大馬之上端坐的那名身著淺青色龍袍的男人,赫然就是西冥之主——
宗政雪微!
如果他的身邊跟著的不是那個魔煞天下的鬼王,鏡月未央還能安慰自己,也許這個男人不過是個權勢炙熱的王爺而已。
但是眼下,任何理由都無法說服自己那個人不是冥皇。
那種逼面而來的懾人氣魄,除了翻手雲雨覆手天下的王者,還能有誰足以比擬?
看著那頭威風凜凜的駿馬踢踏著鐵蹄停在自己眼前,鏡月未央的眼皮不自覺地狠狠跳了一下。
這情境,還有任何讓她辯解分說矇混過關的機會嗎?
呵呵……
宗政雪微不愧是宗政雪微,就連一招“請君入甕”都用得如此彬彬有禮,溫柔得好似一位修養得體的主人。
“我們又見面了。”
熟悉的聲音,是聞人櫻離慣有的冷淡疏離而又帶著幾分溫度的音色,以宗政雪微的身份說出來,卻是捎上了幾許溫軟,聽得滿山的冬雪幾乎都要化了。
如果說聞人櫻離的容貌是風華傾天下,西門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