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無法解決的難題,我心情又黯淡下來,問道:“那你怎麼辦?你如何離開這皇宮?”
託尼臉上露出一絲溫柔,淡淡道:“為了黛絲麗,我已經沒有心思考慮自己。”
淡淡的一句話,卻如暮鼓晨鐘般讓我渾身一震,仔細審視著託尼英俊如雕像的臉龐和深邃似碧海的眼瞳,我很想從中找出一點慷慨激昂的神情,但我失望了,託尼臉上只有平靜,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表情的話,那是一種幸福。
我突然對託尼生出莫名的嫉妒,嫉妒他那種發乎自然的幸福感。一個男兒,一個武士,可以為國家為民族為朋友甚至什麼也不為就犧牲自己的一切,卻很少有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到這一點,哪怕每個男子都懂得在自己所愛的女人面前,把上刀山下火海的情話掛在嘴邊。我不禁在記憶中搜尋曾讓自己心動過的女子,很想找出一個能讓我也不顧一切的物件,但我最終失望了,無論綺丹韻還是寶燕公主甚至黛絲麗,沒有誰可以讓我如此不顧一切,或許我永遠也體會不到託尼這種感情,這讓我對這種感情突然生出膜拜之心。
“好!我幫你!”我不禁握住託尼的手,這回我也忘了考慮把黛絲麗帶出禁宮,讓她化妝逃脫後,我自己該怎麼辦?
第二天,親自監督觀星臺建造的託尼失足從數丈高的手腳架上摔了下來,不僅劃破了兩邊臉頰,還摔傷了一條腿,雖然宗拓對託尼的失足心存疑慮,甚至親自爬到託尼失足的地方堪察,但在看到那根折斷的竹杆後也就無話可說,只把負責搭建手腳架的工頭斬首問罪了事。
幾天後觀星臺完工,當夜我就和拄著柺杖的託尼登上了觀星臺,因占星術的嚴格要求,守衛的兵卒必須退離觀星臺十餘丈遠,而觀星臺夜間又不能舉燈火,在空曠的後花園中,觀星臺附近便成了黑漆漆一片,從觀星臺上下決不會被人發現。二更時分,那批熟悉的侍衛終於全部被換下,一切都如託尼預料的那樣順利。
我留在觀星臺上,不時弄出點響動迷惑守衛,託尼則摸下觀星臺,大概在四更時分終於帶回了久別的黛絲麗,我來不及問起她別後情形,匆忙為她打扮起來,託尼則帶著她換下的衣衫摸回訓練舞姬的鹹熙宮,去佈置黛絲麗投井自殺的假象。
在黛絲麗嘴唇頜下和兩腮粘上鬍鬚,再在臉上塗上金創藥,貼上療傷藥膏,我不禁佩服起託尼的創意。黛絲麗如此一打扮,不是有心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和託尼的不同。拄上託尼留下的柺杖,更掩飾了最可能暴露她性別的舉止和步伐。
這期間我也才知道了黛絲麗的經歷,她是在走出“死亡之海”後與楚王的狩獵隊遭遇,老苦瓜和巴斯為了保護她已被那些兵將所殺,她也被掠入王府充作女奴,經歌舞訓練後,被楚王任得靜作為西域舞姬獻給了完顏亮。
一切順利得讓人難以置信,第二天黎明帶我們出宮的侍衛沒有任何熟悉的面孔,沿途崗哨甚至也沒人多看我們一眼,就連趕早來詢問占星結果的內官,也被我需要連觀三天星相才能得出準確預測的謊言打發了回去,幸運之神簡直就像在我們頭頂,一直都在眷顧著我們。
“站住!”就在離最後一道宮門不及三丈遠時,我們身後終於響起一聲冷厲的輕喝,聲音不大,卻使我如墜冰窟,那是我最怕聽到的聲音,大內侍衛總管宗拓的聲音。
慢慢轉回頭,我對身後數丈外的宗拓強笑道:“宗大人還有何事?該不是要請我和託尼吃早點吧?”
“託尼先生何不回過頭來?”宗拓不理會我的玩笑,只盯著背對他的黛絲麗冷冷地問,“難道我宗拓不值得你回頭?”
我心裡暗暗叫苦,知道宗拓已看出破綻,再瞞不過,忙對黛絲麗低聲道:“隨我往外闖,出了宮門再說。”
說著我拉起黛絲麗就走,身旁幾個護送我們的侍衛稍一遲疑,立刻在宗拓的喝罵下向我們追來,我反身出拳,把兩個追在最前面的侍衛擊得飛退回去,但更多的侍衛圍了上來,把赤手空拳的我逼得手忙腳亂,我邊戰邊退,掩護著黛絲麗退到宮門時,才發現厚重的宮門已緩緩閉上,守門兵卒也包圍上來,我們已無路可退。
“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不然就把你們亂箭射殺!”宗拓指揮著聞訊趕來的侍衛們布好箭陣,數十支勁弩定定瞄準了困獸般的我和惶然無依的黛絲麗。我滿含歉意地對黛絲麗苦澀一笑,無奈扔掉奪來的佩刀,任由幾個兵卒把我和黛絲麗用鐵鏈鎖了起來。
“說!那個白皮豬在哪裡?”宗拓說著一拳擊在我胸口,痛得我俯下身來,胸腹中一陣氣血翻滾,差點把隔夜的飯也嘔了出來。我喘息著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