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那藥裡,大夫特意加了安神的成份。主要是讓李老掌櫃休息好。
看著李老掌櫃的沉沉睡去,吳氏才輕輕的揮了揮手,壓低著聲音衝著趙氏等人道:“景福媳婦兒,貞娘,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一天也累壞了,看這天色,公雞都快打鳴了。”吳氏道,果然的,她話音剛落。養在院子裡公雞就叫了起來。
趙氏等人看了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了,於是便招呼了貞娘和杜氏先回去休息,而她跟鄭氏剛守在外屋,方便照顧。
“娘,那我們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您叫我們。”杜氏道,又叫了貞娘一起離開。
貞娘和自家嫂子各回各屋了,一個大半夜的忙亂。終算是沒出太大的事情,才算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又想著李氏三才墨終於大成。那心裡又是高興的很,不過,那墨還有最後幾道工序,這最後時候,自不能放鬆。
這壓模,描金,陰乾也是個技術活兒,如今自家爺爺這樣了,這後面的事情,她可不能再讓爺爺操心了。於是的,也就淺淺的眯了一下,天剛亮便也起了床,貞娘梳洗一翻後便先去了墨坊。
已是仲春的天氣了,那清晨雖有些寒意,但沒不刺骨,反而有一種溫和之意,貞娘一路走進墨坊,只覺和風撲意,十分愜意。
“貞娘,八伯怎麼樣了?”貞娘剛進墨坊,就碰上九房的景東叔坐著輪椅過來。
他的腿不方便,許多雕刻的活兒其實都是在家裡完成的,平日沒什麼事一般不到墨坊裡來,這回想來是聽說了李老掌櫃的事情,便過來看看。
“昨天半夜裡就醒了,是太勞累了,休息調養調養就沒事了。景東叔放心。”貞娘微笑著道,然後很自然的接下輪椅,推著景東叔進墨坊。
“嗯,說起來八伯身子骨一向不太好,這段時間為了研究這個李氏三才墨又是沒日沒夜的,那身子骨怕是有些頂不住了,以後好好養,墨坊裡,我們這些人還能頂頂。”景東叔點頭道。
“可不是,奶奶已經發話了,今後不準爺爺進墨坊。”貞娘微笑的道。
“墨大成了?”這時李景東又回過頭問。
“大成了,就剩下最後的收尾活兒,不過,也得注意,省得功虧一簣。”貞娘道。
“這放心,有叔看著,不會有事,對了,田家給我們下貼子了。”這時,李景東又從懷裡拿出一張貼子遞給貞娘。是剛才過來,遇上田家的管事,那管事交給他的。
貞娘接過一看,是田家試墨會的貼子。
田家這時候開試墨會在貞孃的意料之中,這是為了競選貢墨造勢。
只是田家的試墨會居然給自己發貼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啊,要知道自當年田家徵針之事後,田李兩家關係就一直不好,再到貞娘跟羅文謙定親,田家被奪貢墨權,羅李兩家可算是結仇了。
“田家這打的什麼主意?”貞娘看著自家叔叔問。
“聽說田家這次試墨的是仿當年宋徽宗的蘇合墨,這墨當年是羅家在主攻的,只可惜羅家出事了,田家接了手,也一直在研究,如今算是大成了。”李景東冷然著臉道。
“呵,田家這回也是下了大力氣的了。”貞娘道,宋徽州蘇合油制墨,金章宗購之。一兩墨價,黃金一斤,時人稱蘇合墨為墨妖。這個名頭可不小啊。
而其實,田家拿蘇合墨出來競選貢墨其實是不公平。
蘇合墨所用的蘇合油是屬於洋香,在開禁之前朝廷是有明文規定的,民間禁用洋香,而民間若有買賣洋香者那要處以重罰的,田家也是因為貢墨權之故才能用蘇合油。而今雖然開禁了,但開禁現在還僅僅是個償試,第一批出去的船隊至今還沒有回來,也因此,朝廷有關這方面的禁令並沒有取消。
而田家自是因為貢墨身份,才有制蘇合墨的權利。雖然如今田家已經被剝奪了貢墨的身份,但其實田家於朝廷的貢墨交易是一直存在的。畢竟之前訂的單子不可能取消,再加上如今有徐家在裡面斡旋,如此,使用蘇合油是不成問題的。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除了田家,別家墨坊根本就沒資格制蘇合墨。
而蘇合墨因其高檔材料。就算是墨法差一點,但價值仍在其它墨之上,如此,評價自會偏高。
貞娘揚了揚手中的請貼,她算是明白了,田家給李家發貼子,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可不是。”李景東自也明白其中的道道,寒著一張臉。
“對了,叔,你知道田家這回度的試墨師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