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等程度的機密訊息,都很可怕。”
繡衣使者都是群什麼人,那是皇帝身邊的殺手探馬,個頂個受過最嚴酷的訓練,來歷不凡,深得陛下信任,能把那些繡衣使者的底細打探清楚的,整個四國也沒有多少,更何況這麼快!
把雲芳這一家子的事兒扔在腦後,紅塵回了屋,翻出黃紙硃砂,畫了三張符,挑了其中兩張,分別折起來塞小荷包裡,扔給羅娘。
“交給薛柏橋,讓他小舅子轉贈燕九夫妻,這陣子隨身攜帶,千萬別離身。”
羅娘愕然:“小姐?”
“沒事兒,以防萬一而已。”
紅塵擺擺手,也沒說什麼,燕九自己就算一位玄學高手,家裡還找了連皇后娘娘都不爽的靈師看過,身邊長輩高人多了去,她又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只是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能說什麼?
別管是哪裡的規矩,她都不適合說話。
還有兩日便是年三十。
年貨都置辦齊全,一應雜事都沒了,反而清閒下來,紅塵歪在軟榻上,自己動手配色,打算做幾個荷包送給親近之人,給林旭和小荷也準備一個,只不知這二人能不能回來過年。
禮物送出去,大家都很歡喜,給的回禮也是各種各樣都有,就連燕九這位不算特別熟悉的,竟然送了一整套十張福字過來,每一張的字都不同,行書,草書,楷書,小篆……不光寫得好看,而且金光閃閃,氣場自生。
紅塵喜歡的不得了,都有點兒捨不得貼。
要不怎麼說,人家燕九能自己開門做生意,手裡好東西就是多。
一開心,紅塵就給人家回了一份兒禮,一套自己縫製的法衣,上面用上了十幾個神文,衣服手工就不怎麼樣,只能另闢蹊徑來彌補了。
要說女紅,紅塵還真是差點兒勁兒,縫縫補補那絕對沒問題,手熟的很,繡花等精細活,就做不慣了,勝在她心思靈便,繡出來的花樣新鮮。
只看這一手活計,她到像是千嬌百寵寵出來的女兒。
“對了,年禮別處還好,夏家要怎麼送?”
羅娘把年禮分門別類地收拾妥當,親近的人家都送了去,因為還收了好些別人送的,必須回禮。
回禮比較容易,照著對方的禮單,大差不差地送一送便罷,紅塵的朋友不多,處置起來比別人家省事兒。
“夏家送了年禮,挺重的。”
羅娘把單子遞過去,紅塵看了一眼,也覺得頗重,估計夏家給那些王孫貴胄送禮,也就是這麼回事兒了。
“唔,咱們沒人家富裕,可也不缺這點兒銀子,差不多回一份兒就好。”
紅塵笑了笑,目光落在禮單上一對兒金鎖,一對兒玉鎖,一套從小到大的衣服鞋帽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其實應該感動一下,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淡淡的傷感,公主那一腔母愛眼下給不出去,應該感傷,她如今這般冷心冷性兒,也該感傷。
時間是多麼恐怖的東西,磨平了一個人心頭稜角,連那融入血脈裡的愛,竟然也能給磨得淡了好些。
紅塵怔了怔,坐起身開啟箱子,翻出她自己縫的一個棗紅色。龍鳳呈祥圖案的抹額。還有一雙千層底,同樣是很喜慶的大紅色的高腰靴子。
“把這些加在回禮裡面。”
羅娘愣了下,低聲應了,怕是覺得自家小姐也不是不想她孃親。可其實她猜錯了。紅塵前幾天。只是忽然有一點兒悵惘,沒來頭的傷春悲秋,翻出針線。就這麼做了。
上輩子她每年都給孃親做一雙鞋,做一點兒零碎的小東西,現在都不用打聽,估算也能估算出來,自家那個公主孃親穿多大的鞋合適。
手上做著東西,紅塵知道自己沒怎麼走心,小女兒家對父母的孺慕和眷戀,她如今便是努力去找,還不知能找回來幾分。
“……以後,夏家就當普通的點頭交交往。”
在京城,她既然踏進了這個圈子,總要和人交往,夏家有一位公主下嫁,只要公主還在,別管怎麼交際,總是少不了他們的。
一份兒厚禮送到夏家。
公主看到就呆了半晌,駕車就出去,一路狂奔到紅塵的郡主府,可在門口徘徊良久,人家守門的侍衛都忍不住想過來問,卻終究沒有進去。
回去之後,陳婉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宿,第二日床上的枕頭被子不得不全換了新的,身體到顯得好了些許,只是沉默寡言,做什麼都恍恍惚惚,嚇得夏安也不敢出門應酬,一直在家裡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