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敗!
一群人激靈一下,打了個哆嗦,這才看到畫卷上還有字,字跡也瀟灑豪邁,不似女兒寫的。
還有這話,何等威風,又是何等寂寞。
“呼,世間當真有這般睥睨天下的絕代劍客嗎?”
姚二也習劍,可便是他尊重崇拜的祖父,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看旁邊,這是什麼?”
眾人一開始只被人和雕吸引,仔細看,才見旁邊半山腰,還插著幾把劍,仔細一看,更是心馳神往,不可自制。
插在最下面的一柄,是青光閃閃的無名利劍,瞧著就顯得凌厲剛猛,無堅不摧。
旁邊豎著一塊兒牌子,上面寫了一行字——‘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稍微上面一些的第二柄,是一把軟劍,旁邊同樣是木牌和字——‘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
第三柄是乃是一把一看就嚇人的重劍——‘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恃之橫行天下。’
至於最上面,很隨意地落在地上的,則是一柄已腐朽的木劍——‘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
姚宗師恍惚了下,他呢?他又如何,重劍也用得,但絕不可能太輕鬆,至於那不滯於物,草木竹石皆可為劍,也許當他爬上最高峰,成為大宗師,就當真可以了?
他忽然不太確定,胸口間又彷彿有什麼東西沸騰洶湧。
再細細看,整幅畫沒有落款,只有一個小章,還有一行小字——‘求一拜而不得,自此改名獨孤求敗……嗚呼哀哉,誰能敗我!’
眾人一看便知,此人就是獨孤求敗。
“誰能敗我?誰能敗我?哎,斯人風采,可惜不能一晤。”
姚宗師不由輕聲嘆息。
“怪不得小屈這般喜歡。”姚二吐出口氣。他甚至不敢細看,好像只多看一眼,自己的劍就蠢蠢欲動,再多看一眼,他就再也不敢出劍似的,那種感覺卻讓人痴迷。
“誰敢相信這幅畫竟然是一個少女所畫?”
姚二一瞬間都有點兒不信了。
可他家夫人的貼身丫鬟把人趕走的時候,也見人家正在湖邊作畫,除了那位郡主,那日只有廚房一些廚子們曾經滯留過,這一切無不說明。剛才那位功力不凡的車伕要的,正是這一幅!
姚宗師輕輕笑起來,戳了戳姚二的額頭:“別發呆,還不快把人家的畫給送回去,還有,把這個給榮安郡主。”
說著,他老人家從袖子裡取出一塊兒黑漆漆的牌子。
姚二一愣,卻還是接了。
這塊兒牌子到也不算太稀奇,是姚家密樓的出入證明,裡面都是姚家多年來收藏的功法秘籍。最要緊的當然不在裡面。不過藏書也過萬冊。
不只是武功,其他未曾滅於戰火的古籍也很多。
“我聽說榮安郡主的茶樓裡,供士子們抄書,這是功德。咱們也該共襄盛舉。”
姚宗師笑道。
姚二應了聲。
“還有。別隻送人家一塊兒牌子就完事!”
姚二:“……”他又不是白痴。怎麼可能連這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
收拾了東西,尤其是二夫人,親自準備的禮物。除了要道謝,還該道歉。
二夫人也有些羞愧,都想親自過去賠禮,不過姚二覺得這事兒太尷尬,他夫人露面反而不妥,還是讓它趕緊過去,大家都儘快忘了為妙。
姚二備上厚禮,辛辛苦苦趕去郡主府,只見到郡主身邊的一個女官。
郡主進宮去了。
他遲疑片刻,還是老老實實把畫捧出來,那女官到不覺得此畫有多珍貴的模樣,隨手卷了就塞到袖子裡。
姚二嘴角抽了抽,一臉心疼,猶豫了半晌,他還是忍不住拐彎抹角地問了問獨孤求敗是誰?可是真有其人!
本來他也沒想得到答案的,那女官卻輕描淡寫地道:“哦,獨孤求敗啊,聽郡主提起過,好像她正寫一個故事,裡面有個人物就是獨孤求敗,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這畫就是人設圖,郡主挺喜歡這人的好像。”
姚二恍恍惚惚。
他聽不太懂什麼叫人設圖,但猜還是能猜出一二。
“對了,我們家郡主說,要是姚家來人就提醒一句,你們湖邊那片林子拿明油燒了吧,用我家的明油。”
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個髒兮兮的油桶就塞過去,姚二迷迷糊糊地抱著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