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嚴也笑道:“還有他們身上帶了一股子很不好,只有墳地才有的味,兩者一結合,便是奴婢也猜得出,這孩子恐是那人剛剛從墳地裡扒出來不久,那片墳地,太太們想必也看見了,咱們來時還撞上出殯的一家子呢。”
“……剩下的事兒咱們不用管,肯定要驚動官府,到時候不方便,兩個假官差我們也就沒隨便指出來,這事兒想必也瞞不過隔壁院子的人。”
眾人:“……”
這麼一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隨便哪個人都能知道,即便如此,盧家這一群小孩子,還是覺得紅塵身邊這倆丫頭相當不一樣。
事情了結,大傢伙收拾行李繼續啟程。
臨出門,紅塵使了個眼色,小嚴還過去笑盈盈地道:“諸位,去西面的可以走了,要是去東面,最好再等一日,前面道路塌方,無法通行。”
一眾客人都愣了愣。
不過小嚴如今也是頗有威名,到是相信的人更多,除了急著趕路的幾個不管這一套,匆匆而行,其他向東走的都願意等一等。
還沒過中午,提前走的那些便一臉晦氣,累得氣喘吁吁地趕回來,灌了幾口冷茶。
“怎麼,真走不了?”
“……塌方,前面到有個小客棧,早擠滿了人,都是被堵住的,看樣子沒兩天工夫,這路很難疏通開了。”
紅塵一行人卻不必耽誤,早早上了路。
路上瑤姐兒拉著老太太的衣袖,滿臉的好奇:“老太太,那位林……姨娘,究竟是什麼人!”
她早就奇怪,只是林姨娘走時,她母親剛嫁進盧家大門,連面都沒見過,自然不知道。
美芳幾個也抬頭看過去。
老太太愕然,想了半天:“長得……還挺漂亮的,性情溫順,寡言少語,從來不像別的孩子那般胡鬧,整日待在屋子裡不出門,現在想想,那孩子的確與眾不同,對你們爹也不怎麼上心,從不變著花樣爭寵,如今看來,人家是瞧不上你們爹呢。”
瑤姐兒吐了吐舌頭。
她也覺得,那個林姨娘配自家爹,太過委屈,更何況還是當通房丫頭,叫一聲姨娘,卻連姨娘都不是,憑什麼啊!
只看一看秋姐兒,也知道林姨娘到底多出色,能把秋姐兒給養得這麼好,那一定是個出類拔萃的大才女。
連老太太也覺得,林姨娘肯定是識文斷字,知書達理,當年不顯眼,是人家低調。
“說起來,似乎聽她說起過,她還和那個林家有些親戚關係,雖說遠了,說不得幾百年前是一家。”
老太太嘆息道。
“過去只當是傳聞,畢竟是那個林家,怎麼好亂攀關係,如今看啊,指不定是真的。”
如今林家剛剛平反昭雪,正是全天下注目的時候,瑤姐兒她們上學讀書,就沒少聽先生提起,說林家上下,全是英雄,連女兒家也文武雙全,個頂個都是人物,不覺心嚮往之。
“……可惜了!”
瑤姐兒鼓了鼓臉。
她是她爹的親閨女,卻也得說一句,恐怕人家林姨娘,半點兒也看不上她那個爹,當初還不知道她爹怎麼趁火打劫,趁著人家走投無路,把人家弄成個通房丫頭,便是後來林姨娘被放走,說不定都是人家自己謀劃的。
一時間,當初那位普普通通的姨娘,瞬間在眾姐妹心中的地位高大起來。
其實,她們是真的想得有些多了。
林姨娘那事兒,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事件,別人家的兒子正式娶親之前,也沒少有打發通房走人的情況發生,只是有孕了還打發走的,的確有點兒少見。
不光是女孩子們,和老太太想得多,後面那輛車上,盧家這位大房的大老爺,因為他身邊的伴讀,還有幕僚先生,提起紅塵都是讚不絕口,說她有大家風範,身邊的丫鬟放在外面,全是做大家小姐的料子,也不禁得意,忍不住想起林姨娘。
“哎,她是個好女人。”
大老爺一臉唏噓。
如今在他老人家心中,那女子沉默寡言,很是沒趣,那是穩重有度,誰見過大家小姐跟個青樓女子一樣輕浮?
又做了好幾回紅袖添香的白日夢,腦補他那姨娘,怎麼懷著對他的一片真情,養育女兒長大,又怕打擾他,給他添麻煩,從沒有一言半語的抱怨之詞。
“真是個傻女人啊!”
腦中冒出不少,美人臨窗垂淚,伏案寫詩畫畫的畫面,大老爺自己就把自己給感動了,感動的不行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