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要不是郡主的身份高貴,我肯定擔心郡主就是那柺子的……同夥!”
她聲音壓低,卻嚇了梅侍郎他們一跳。
半晌,梅侍郎才叱責:“別胡說八道,咱們家和人家遠無怨近不愁,人家為什麼,為什麼要拐了元寶去!”
芳丫頭嘆了口氣:“哎,就是有點兒擔心。”
“還有那鐲子,咱家家風淳樸,下人們都是好的,要說是下人偷竊,我先不信,到可能……讓人故意掉包,好顯示自己的本事。”
她這話無根無憑的,但還是讓梅家的人心裡七上八下起來,這會兒他們正脆弱,還真是什麼言語都能動搖人心。
梅侍郎甚至抑制不住地開始想,難道是自己坐這個位置,不小心影響了什麼人?
他為人剛直,得罪的人多了去,礙的事兒也多了去,一時間,到還真不敢確定自己和榮安郡主有沒有利益衝突。
還是說,榮安郡主有事相求,想要施恩?
屋子裡這番胡言亂語,按說怎麼也傳不到紅塵耳朵裡去,奈何她這會兒正全力與這個院子中所有生靈溝通,別說他們在屋裡說話,就是隔著個院子,紅塵照樣能聽得到。
唔,雖然她知道得那麼詳細,的確不只是靠什麼術法,更多的是依靠老太太脖子上,手腕上戴著的那些古老玉器。
那些東西都生出淺薄的靈智來,別的不說,提供一點兒訊息線索,到不算難。
別人不知道,看她一語道破,自然會覺得很高明,紅塵不覺失笑,她還真有些……做神棍的天賦。
芳丫頭還在滔滔不絕地絮叨,忽然見紅塵回頭看了她一眼,登時戛然而止。
那輕飄飄的一眼,她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起來,好像,好像那年冬日,她在宮裡打碎了雲美人的琉璃瓶,雖然沒有任何人看到,也沒有任何人在身邊,卻通體生寒,滿心的恐懼。
芳丫頭一時間嗓子沙啞,連喝了兩口茶水,也壓不下胸口的難受。
紅塵到是大大方方地走過來,似笑非笑地掃視。
梅侍郎一下子臉就紅了。
剛才剛說了好些不大妥當的話,即便不覺得人家正主兒能聽得到,卻還是免不了尷尬。
芳丫頭更是不自在,站起身低聲道:“表哥,表嫂,我,我有點兒累,先回去歇一會兒。”
“快去吧。”
梅侍郎也覺得這位表妹最近辛苦。
芳丫頭起身就向外走。
紅塵勾了勾唇角,笑道:“這位姑娘路上還請小心腳下,我觀你煞氣臨頭,恐怕有血光之災。”
芳丫頭變了臉色,不自覺閃過一抹不悅,還很彆扭,任誰被詛咒,都很難不彆扭。
“……我一向小心,就不勞郡主費心了。”
紅塵無所謂地聳聳肩。
芳丫頭彷彿一刻也待不下去,飛快地走人。
梅家其他人更是尷尬,一時間屋內到有些安靜,梅侍郎咳嗽了聲,訕訕一笑:“快,茶水都涼了,給郡主換熱茶。郡主勿怪,咱們家這幾個丫頭都被慣得憊懶得不成樣子。”
丫鬟急忙去換茶水。
屋子裡的氣氛總算好起來些,人家郡主怎麼說也是他們病急亂投醫,辛辛苦苦請來的,總不能因為表妹幾句糊塗話,就真對人家不禮貌。
梅侍郎很努力地緩和氣氛,正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聲音又大又淒厲,把梅夫人都嚇得心口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老太太愣了半晌:“是,是芳丫頭。”
一行人都嚇到了,連忙奔出門去,沒走多遠,就看到芳丫頭倒在地上,頭磕在身前花壇之上,滿臉鮮血,掙扎了半天都站不起來。
梅侍郎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
幾個人連同聽到聲音跑過來的下人,都趕過去,扶著芳丫頭起身。
“疼,疼疼!”
一扶她,她就疼得齜牙咧嘴,眼淚狂飆,梅侍郎嘆了口氣,給夫人使了個眼色。
所謂男女有別,他想看看錶妹的傷勢都不方便,還是梅夫人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一碰她的腿,她就大聲呻吟,再一看,腳踝腫得老高,不光是腫,還滲出血。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結了一塊兒冰,顯然是她走路沒看見,不小心摔倒的。
芳丫頭疼得渾身冒汗,大聲吼道:“是誰?是誰要害我!地上怎麼會有冰?”
負責打掃庭院的婆子臉色也有些灰敗,滿臉擔憂,一臉哀求地看向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