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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部分

“戰後的問題戰後再說,現在我們首先要解決的是首先打垮日本人,至於戰後,”馮詭停下腳步,沉凝片刻,抬頭看著韋伯,鄭重的說道:“我希望美國能發揮積極作用,幫助中國在戰後實現和平。”

這是重慶的一個論調,無論鄧演達還是周EN來在不同場合都這樣說過,《新華日報》和《新民報》都曾發表過這樣的呼籲,在韋伯看來,這不過是兩黨對蔣介石實力的忌憚而採取的一種姿態。

可實際上,至少韋伯不認為延安會害怕蔣介石,延安的實力並不弱,八路軍新四軍總兵力應該五十萬左右,只是裝備差了些,不過隨著綏遠落入八路軍手中,延安就打通了與蘇俄的聯絡,戰後必定得到蘇俄的援助,一旦得到蘇俄武裝,實力將倍增。

考慮到延安的組織力和執行力遠超國民黨,再加上國民政府戰後的經濟狀況,延安的實力並不弱於國民政府。

韋伯輕輕嘆口氣:“我在中國快二十年了,已經將自己看著箇中國人了,我也希望中國不再發生戰爭,可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中國,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重慶和延安的領導人,能發揮出智慧,避免內戰。”

馮詭沒有開口,他看著韋伯,他的目光讓韋伯感到有些刺目,渾身不舒服,他微微皺眉,馮詭這時卻慢悠悠的說:“有些時候,我們要把事情想的壞些,這樣事情真的發生時,便不會感到意外。”

連馮詭都這樣看,韋伯更加失望,他頓時有些失去談話的意願,倆人順著小路向前走,四周的田地裡堆著幾堆穀草,路邊的小草在微風中飄曳,渤海灣吹來的風,經過漫長內陸的清洗,已經沒有了那種腥味,相反卻加了一層青草的味道。

“嗚嗚嗚”一列火車鳴著長笛馳過,在空中畫出一條黑色軌跡。馮詭站住腳,道邊兩塊田裡面,一個老農正趕著牛犁田。水牛在前,老農在後,田土被翻過來,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你知道我國古代有個詩人叫陶淵明嗎?”馮詭頭也不回的問道,不過他似乎不在乎韋伯的回答,徑直說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韋伯皺起眉頭,心中卻暗暗震驚,陶淵明他是知道的,中國千年以前的隱者,他的這首詩表明了對農家田園生活的悠閒,可此時馮詭念出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是他本人會在戰後歸隱呢?還是莊繼華會在戰後歸隱?

想到這裡,韋伯簡直寒毛都豎起來了,莊繼華的政治態度和威望讓很多中立人士將其視為維護兩黨合作的重要支柱,如果這支支柱去掉,中國的和平就坍塌一半。

“馮先生這話有辭職返鄉之意,這可不好,中國的復興之路才走完第一步,今後先生施展才能的地方還多,怎麼能輕言離去呢。”韋伯試探著說。

馮詭嘴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感到自己是不是弄得太複雜了,韋伯畢竟是西方人,對東方的想法還不瞭解。

“問君何能爾,此中有真意,望君多思索。”韋伯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韋伯,韋伯有些愕然,不知他在說什麼。

“韋伯先生,如果你想為中國戰後的和平盡一份力的話,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韋伯望著馮詭鄭重的神色,將信將疑的問:“你這是……。”

“韋伯先生,您知道嗎,您的文章在美國有很大的影響力,您完全可以在這方面發揮您的影響,讓美國人民知道中國的真實情況。”馮詭的神情很鄭重,要實現莊繼華的計劃非常艱難,延安打通了中蒙邊境通道後,莊繼華和他判斷,延安在作立足戰爭的準備,而蔣介石對東北戰區的分化,讓他們意識到蔣介石也在作戰爭準備。

這兩個結論讓馮詭非常擔心,他再三盤點莊繼華的力量,感到力量還是薄弱,甚至比起鄧演達的社會民主黨還要薄弱,要實現莊繼華的構想,必須讓每一分力量發揮最大效能,他們必須要有在美國的發言人,韋伯就是他選定的人選。

這下,韋伯算是明白了,他略一沉凝便露出同意的笑容:“用中國的話來說,如能達成目的,我願肝腦塗地。”

馮詭哈哈大笑著搖頭:“沒有那麼嚴重,只要能充分發揮你的筆就行。”

韋伯也發出陣笑聲,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迷惑,馮詭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好像他們有了計劃,可計劃是什麼呢?總不會再來次西安事變吧。

想到這些,韋伯禁不住又感到背心嗖嗖發涼,馮詭沒有察覺韋伯的不安,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天色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