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的保衛人員接到指令後,開始調取顏子墨丟貓當天的監控。 因為顏子墨辦公室門口正對著一個攝像頭,所以誰進出過她的辦公室,一目瞭然。 “哎呀,糟了。”保衛人員突然撓了撓頭,“那天下午整棟辦公樓的監控檢修,有兩個小時是沒有監控畫面的。” “什麼?”顏子墨彎下腰,操作著監控畫面的進度,果然,畫面截止到她跑出辦公室,之後又過了大概十分鐘,就沒有畫面了。 田星兒憤憤道:“怎麼可能這麼巧?偏偏是那個時間檢修?” 這種事,說奇怪也是奇怪,因為監控檢修的時間太巧合。 但裝置檢修這種事,沒人能預測到。 這下子顏子墨徹底沒了底氣,唯一的證據斷了,再沒有能證明常嘉抄襲的東西了。 監控室裡,顏子墨揪著頭髮頹然蹲在地上,有氣無力道:“星兒,這種被人冤枉的滋味兒,真不好受……” 看著自己的好姐妹受委屈,卻沒有辦法替她證明清白,田星兒也是心急如焚。 “子墨,一定會有辦法的。” 顏子墨用胳膊環住雙膝,將頭深深埋在其中:“老天爺真會跟我開玩笑,我剛費勁力氣爬過一座山,結果,迎面而來的,不是遍地鮮花,而是又一片刀山火海……” “子墨……”田星兒緊緊抱著顏子墨,眼中盡是心疼。 這件事陷入無解的狀態,但是顏子墨絕不會承認自己抄襲,在跟編輯商量之後,顏子墨必須把已經更新的內容全部刪掉。 顏子墨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可無奈網站是人家璨星的,他們有權在後臺直接刪掉疑似抄襲的內容。 不僅如此,常嘉還跑到顏子墨跟前來火上澆油,一直要求她道歉並且承認抄襲,還要賠償。 如果不是手裡苦無證據,顏子墨真想打她幾個來回。 道歉是絕對不可能,顏子墨只給常嘉留下一句:“你告我吧,無論是書面道歉還是賠償,你去跟法官說,或者跟你的辯護律師說,在判決結果下來之前,休想讓我給你道歉!” 在那之後,顏子墨再沒去過璨星公司。 她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最開始就不應該去璨星公司寫作。 如果她安安穩穩地在家裡碼字,就不會被某些小人算計,把文章偷走,還倒打一耙。 白天,田星兒照例每天上班,而顏子墨獨自在家,不是發呆,就是喝酒,徹底陷入無盡的迷茫。 如果她的重生只是為了陷進一個又一個的困境,那她的重生,還有意義嗎? 夜間,落地窗外,車流似川,繁華霓虹在黑夜這片幕布裡盡情暈染。 顏子墨在落地窗前,扒著玻璃,額頭與其相抵,盈盈淚花如同水晶珠子止不住地掉落。 她可以堅強,可以與所有人對抗,但是反覆砸在她身上的這些破事,已經快要壓彎她挺直的脊背。 偌大的M市,難道就容不下她? 房間裡一盞燈都沒開,顏子墨彷彿一隻被暗夜吞噬的小獸,即將消散於這個世界。 咔嗒! 門被開啟了。 屋子裡所有的燈呼啦一下子被開啟。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目瞬間接收到刺痛的訊號,顏子墨皺起鼻頭,用手臂遮在眼前,往門廊處看去。 “子墨!想沒想我?” 是錢珊珊的聲音。 “行了行了,我天天跟子墨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她才不會想起你呢。” 這次是田星兒的聲音。 顏子墨放下心來,暈乎乎地站起身,剛走兩步,被沙發一絆,徹底栽了進去。 “哎喲喂。” 隨著田星兒和錢珊珊同時響起的驚呼,顏子墨稀裡糊塗地又翻滾到了地板上。 錢珊珊放下手中的東西,小跑兩步把顏子墨扶起來,坐穩在沙發上,轉頭訓斥田星兒:“你怎麼回事啊,也不看著她點,就讓她這麼喝?” “嘿嘿。”田星兒尷尬地笑笑,“我白天不在家,她自己偷摸喝,我也看不住啊。” 片刻,茶几上擺滿了顏子墨愛吃的各種零食。 薯片、鴨脖、鴨鎖骨、芒果乾…… 還有最重要的—紅酒。 錢珊珊眼疾手快把準備好的紅酒抽出來,繃著小臉對顏子墨說:“不行,這個不可以,你都自己一個人喝成這個德行了,絕對不能再喝了。” “珊珊。”顏子墨眼尾垂著,眼眶紅紅的,又可愛又憐人,“我難受,你不讓我喝,我就更難受……” 雖然嘴上說著難受,但顏子墨心裡清楚,從田星兒和錢珊珊進門把燈開啟的剎那,那些縈繞在她身邊的消極想法就散了大半。 她們就像神只,撕破了禁錮她的黑色暗影,帶給她救贖。 錢珊珊最終還是沒堅守住底線,又讓顏子墨喝了兩杯 或許是由於酒精的催化,顏子墨不斷地把頭往錢珊珊和田星兒的懷裡鑽,一邊撒嬌,一邊求安慰。 錢珊珊盤腿坐在地毯上,顏子墨躺在她的懷裡。 “子墨,抄襲那件事,我相信你,一定是那個常嘉汙衊你。”錢珊珊捋著顏子墨掛在側臉上的幾縷髮絲,“但是手上沒有證據,你乾著急也沒用,與其在這裡傷神,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眼看著要過年了,你全當給自己提前放個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