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敢燒紙錢,那可是要掉腦袋!
一時間,內侍監也有些惶惶,本想讓張德全做主,誰知張德全竟然不在,如此一來,內侍監以慎刑司的掌典馬首是瞻,蔡福成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自己的一夥兒手下將掖庭和其他各司都查了一遍,結果無論太監還是宮女,皆安分守己,一無所獲。
而其時張德全正匆匆的趕往永壽宮去見太后,一進門便跪地道:“太后明鑑,奴才有個要緊的事稟報。”
太后還未就寢,正拿著翡翠玉輪滾著下顎,聞言抬了抬眼皮子道:“一驚一乍的做什麼,能有天大的事兒啊?”
張德全道:“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兒嘛!若是碰著一般的主,奴才也不來請太后的旨,自個兒就過去查了,可眼下奴才聽聞如貴人在她自己的殿裡燒起了紙錢來,太后也曉得,如貴人肚子裡有寶,奴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到人家的地頭上說搜就搜,說查就查的。再者說,後宮裡的事還是由太后您說了算,奴才這才來請旨。”
“哦?”太后略含笑意的看著他,“那你倒是說說,你又是聽誰說的?”
“這……”張德全支吾起來。
芬箬道:“太后,張公公來的時候,宮外還候著人呢。”
太后輕笑一聲,張德全道:“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過芬箬姑姑的眼睛,正是那趙美人來找的奴才,趙美人不敢親自來見找太后您,說是避嫌,怕人家以為她見不得如貴人好,故意背後使絆子,這才令奴才來跑一趟。”
“大半夜的,奴才本也不預驚動太后,只是……”
“只是這燒紙的氣味實在太難聞。”太后直起身子道,“哀家相信單憑趙氏的三言兩語你也不會那麼衝動的來走一趟,恐怕還是宮裡的氣味太大,你心裡懷疑,終究還是來找哀家了,是不是?”
張德全呵呵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雖則比海大壽年輕,但是樣子一樣的諂媚,還多了幾分滑稽,“奴才在太后跟前不敢賣弄,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奴才也是一片忠心,全向著太后,老祖宗定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奴才自然得來先稟告太后您,按您的示下,其實叨擾太后,奴才也覺得罪過。”
“油嘴滑舌。”太后說著放下手中玉輪交給芬箬,一併問她,“你怎麼看?”
芬箬帶了蕊喬那麼久,深知蕊喬的脾性,她才不會幹那麼傻的事!任何一個剛進宮的菜頭都知道這規矩,蕊喬又怎會犯?
芬箬因此甚是篤定,淡然道:“奴婢以為捉賊拿髒,不若就請太后去合歡殿走一趟,如貴人到底做沒做壞了祖宗規矩的事,一看便知。”
太后跟前貼身近侍的一般只有一個宮女,就是芬箬,是打從她進宮就由先帝指給她的,但另外還有三個常走動的,其中蓉玉和蓉馨,蓉玉人相對老實一些,蓉馨卻不滿處處被芬箬壓一頭,因此見縫插針道:“奴婢沒記錯的話,如貴人之前似乎是芬箬姑姑的徒弟,也難怪芬箬姑姑處處幫著她講話。”
芬箬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只淡淡道:“老祖宗的規矩,宮女子從入宮那刻起就要由年長的姑姑管帶,我領了那麼多徒弟,又不只她一個,她若當真是在宮裡做了壞祖宗規矩的事,那此事我責無旁貸,是我當初沒有教好,甘願領罰。但是我卻不以為‘捉賊拿髒’四個字有何偏頗之處!難不成任誰到了太后這裡來隨便說兩句,太后就要治人的罪?”說著轉向太后,“更何況奴婢只是調教過她一陣子,奴婢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太后。”
蓉馨冷哼了一聲,上前對太后道:“可是奴婢之前也聽到一些訊息,說是合歡殿的奴才私下裡找人想辦法張羅紙錢呢,難不成這也是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總要哀家去看了才知道。”太后言畢盯著芬箬道,“怎麼,可要與哀家一同前往走一趟?”
芬箬頷首,緊跟在太后身後道:“主子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
“那蓉馨,你也跟著來吧。”太后喚道,一行人出了永壽宮朝合歡殿去。
夜裡亥時,一圍的火把將合歡殿團團圍住,緊接著三三兩兩的人跟在太后屁股後頭衝進了合歡殿,很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把門的本來要唱,但是被太后伸手攔住了,只得噤聲,太后帶著芬箬,趙美人,張德全,蓉馨等等,一路疾行,穿過了月洞門徑直到了合歡殿的院子裡頭。只見偌大的院子裡只有蕊喬和木槿主僕二人,木槿正跪在地上的一口火盆前焚燒著什麼東西,蕊喬則一手託著腰,一手忙著扎孔明燈,太后走在最前頭,正要張口,卻聽見蕊喬口中唸唸有詞,大約是什麼:“保佑母后鳳體康健,福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