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罪的,很多時候你沒的選擇,至多你明哲保身、不讓自己多受傷害罷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那個磕頭的女工作人員,唉,這狗世界!到處都有惡狗啊,於是我安慰張丕然道:“都不容易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要生活嘛,想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除非去做強盜了。”講到這裡,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藉助路燈,偷眼看了一下張丕然,想,她這楚楚動人的樣子,要是跟我一樣去做強盜,會有什麼前途?能做個好強盜嗎?
張丕然繼續道:“如果今天不帶你去的話,我也不會想起這些問題。我天天生活在這種環境裡,習慣了,在K房你盯著我看了好幾次,其實每次我都在想,當時你心裡的想法是怎樣的?這讓我想起我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的體驗,也是十分震驚和不解,什麼時候我變得如此麻木不仁了呢?”說完,把手支在車窗上,苦苦思索。
這也正常,潛移默化嘛,如果天天在看殺人,估計上了戰場,也不會手軟,不過這話講出來不好聽,於是我道:“我過去看過一篇文章,論證晚清末年,民族英雄林則徐是不是也貪汙錢財——林則徐無疑是個好官了,公正嚴明,可惜根據當時的史料分析,他也是收受錢財的……”
我嘆了口氣,續道:“當時的情況是你不收錢,你就無法在當時的官場存活,因為你的上級、你接觸的權力機構都需要你按照官場潛規則給他們送錢,一方面是由於他們的俸祿抵不上開銷,無法憑俸祿置房納地,另一個原因是大部分的錢財都用於接待和官場的吃喝玩樂了……現在也是如此,官場就像一個大染缸,跳進去了就沒法乾淨,大家都被拖下水,沒法回頭上岸,所以什麼是好官呢?唉,真是難以說清楚。”
張丕然愣了一下,道:“是啊,就憑我們的工資,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座房子,可是又要誰做個連房子都沒有的清官呢?”
我冷笑道:“嘿嘿,那就只好讓老百姓們沒有房子住啦。”
“衛君,你有沒有買房子住啊?”
“沒有啊,我沒有那麼多錢。”
張丕然點了點頭,道:“那你的爸爸媽媽呢?家裡都有什麼人在深圳呢?”
“我一個人在深圳。”
“他們都在老家?”
“他們,他們都死了,”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一如我的少年時代……是羞於拿這個問題博取別人的同情,還是不願再提起傷心的往事?
張丕然仍然窮追不捨,問:“都死了?不會吧,怎麼死的?”
我只好道:“我生下來幾個月爸爸媽媽就死了,我跟著奶奶長大,奶奶也死了快三年啦。”
“啊?真的,那你現在就剩下一個人了?”
“是啊,一個人多自由啊。”
“衛君,不好意思,或許我不該問這些問題,勾起你傷心的往事。”
“沒關係,我也習慣了、麻木了。”
張丕然沉默了一下,道:“衛君,改天你去我們家吧,我媽媽可喜歡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了,肯定會做一大桌子菜給你吃,我也跟上享享口福,我媽媽可是輕易不下廚房的。”
“好啊。”
張丕然想了想,微笑道:“怎麼說呢?我就說你是我撿回來的弟弟?別人丟在路邊沒人要,我就順便撿了回來,嘻嘻。”
張丕然說到這兒,心情甚好,跟著CD哼起了小曲兒,又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就這麼講了,免得我媽疑神疑鬼。”
“什麼疑神疑鬼?”
“嘻嘻,不告訴你,”頓了一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快一點了,你回去休息吧,改天我給你電話。”
我下了車,沿著馬路走進了大門,進了一片陰影后,我回頭看了一下,只見車子還停在馬路邊,看來她一直在注視著我回去了,張丕然應該是個關心我的姐姐吧,我想。
禮拜一上班,我去李梅娟那兒按照代理價挑了兩款筆記本,李梅娟道:“這是你能拿到的最好價格了,因為我把帳算到了代理商的名下。”
我道了謝,通知董友良過來提貨,希望這哥們兒能趟開一條賺錢的路子吧。
到了週末,張丕然打電話給我道:“明天來我家吃飯吧?”
“哪個家?”
“當然是我爸爸媽媽的家了,他們住在羅湖翠竹路翠竹公園旁邊的翠擁華庭,明天上午我過來接你了。”
這多不好意思?我立即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去?你找得到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