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臨時故障,要檢查檢查再說。”一邊說一邊向裡面走,保安在後面喊道:“你們要登記的喲。”
我們裝作沒聽見,繼續朝前走,量他也不敢攔我們——他只敢在女工面前耍威風罷了。
院子裡空蕩蕩的,中間是一幢大樓,車間設在三、四樓,一樓是倉庫,2樓是辦公區,大樓後面的空地搭了一個大棚,裡面放著一輛麵包車,一輛黑色的轎車。
我們直接上了2樓。
很奇怪,前臺居然沒有人,辦公室裡面黑洞洞的。辦公室我上次來過,普通人員的辦公區域用藍色的半高板子隔成了一個個鴿籠,鴿籠區域的後面有個門,門外似乎是一道走廊。我估計他們都到走廊上說閒話去了,平常停電不多,難得清閒啊。鴿籠區域的前面是兩個會議室,側面最裡面是會議室,旁邊依次是總經理室、副總經理室,再後面是財務經理室和財務室。
我站在前臺大聲喊:“有人嗎?”
過了好一會兒,從鴿籠後面的走廊衝出來一個小個姑娘,穿著超過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什麼事啊?”
我說:“供電局檢查電路的。”
那姑娘馬上嘴裡嘟囔開了:“怎麼搞的,也不提前來個通知,快點兒搞啊……”
我不理她,叫張向扛起梯子向鴿籠後面的走廊走去。按照一般的習慣,總電源開關一般會設在走廊的盡頭,果然,遠遠看到一個大的空氣開關就擺在牆上,不過走廊盡頭也圍著一堆人,算了,人多顯眼,如果不小心被其中一人認出來,麻煩可就大了。於是我們順著走廊用電筆裝模做樣的檢查了幾個小的分支空氣開關——自然沒電。
幾分鐘後,我轉到前臺對小姑娘說:“負荷超載燒了空氣開關,你們最近多新增辦公裝置了沒有?”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說:“就幾臺電腦而已。”
我馬上回答:“不行,要罰款。由於你們的空氣開關短路,連帶周圍的好幾個工廠也一塊兒停電。”
小姑娘“啊”的一聲,不知所措。
我說:“要總經理簽字,不然不會恢復供電。”
小姑娘道:“可是,可是我們總經理還沒來啊。”
我一聽就急了:“那啥時候來啊,我們可是很忙啊,你打個電話讓他快點兒來。”
小姑娘說:“我不敢打電話給他,不過,他一般10點鐘來,你們稍等一下吧。”
沒辦法,我無可奈何的說:“那好吧,我們只等到10點鐘啊。”
我們就在前臺旁邊的矮沙發上等,張向坐在哪兒,不停的東張西望,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電工包的斧頭,當手握著斧頭的長把的時候,我感覺手掌裡滿是汗水。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後來我瞭解,只不過5分鐘而已,樓下傳來汽車聲,不一會兒,一個帶金絲眼鏡,穿綠色體恤衫的40左右的瘦瘦的人走了上來,他是總經理嗎?如果不是呢?等還是放棄?
謝天謝地,前臺小姑娘已經在打招呼:“謝總好。”
總經理可沒那麼好糊弄的,聽完小姑娘的敘述後,馬上大聲嚷了起來:“怎麼可能罰款?我們只不過增加了幾臺計算機,你們的負荷餘量呢?從來沒少過你們的電費,罰款我們是不交的,馬上給我通電,否則我馬上投訴你們。”看來臺灣男人的底氣在我們這兒是很硬的啊。
我假裝考慮了一下,道:“那好吧,不過你也要在故障通告上籤個字,我才好回局裡申請裝置更換。在會議室籤吧,順便看看我們的通告條款。”
說完我朝張向使了個眼色,先朝會議室走去。會議室我來過,上次洽談業務就是在這兒,光線還行。謝總給前臺姑娘交待兩句話後,也進了會議室。
我從包裡拿出了兩頁紙——我自己隨便寫的,我哪知道那麼多條條框框?
謝總掃了兩眼,,把紙往桌上一拍,道:“開什麼玩笑啊”,隨即聽道他“啊”的一聲驚叫——桌子上我已經放了一把斧頭,閃著寒光的斧頭。
同時張向馬上站了起來,用一把匕首抵住了謝總的腰。
“我們是強盜,只求財,不傷人,”我說。
謝總大約嚇傻了,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我道:“帶我們去總經理室,小心點兒,小心你腰上多個大窟窿”
謝總還是說不出話來。
我低聲呵斥他:“走,你在前頭走,不許回頭,鎮定點兒。”
謝總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腿和嘴唇一直在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