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藍底白花漁家服裝的亮麗少女熟練操縱著一艘烏篷船,在二人面前一掠而過。
“姑娘,菱角怎麼賣?”鄭東霆扯開嗓書大聲吼道。
那少女將手中的竹篙往湖心一頂,烏篷船戛然而止。她上上下下看了看鄭東霆和祖悲秋,嫣然一笑:“二位想要的真是菱角?”
“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我這兄弟傾慕你的美貌,想和你聊上幾句。”鄭東霆攬住祖悲秋的肩膀,輕佻地說。
祖悲秋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張胖臉漲得通紅,嚇得慌忙低下頭。
那漁家少女看了祖悲秋一眼,咯咯一笑:“你這兄弟看起來忠厚老實,確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兒郎。不過瓊娘我向往的是意氣風發的江湖俠少,這樣的金龜婿,壯士不如留給別家的姐妹吧。”
“原來姑娘喜歡的是江湖好漢,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不知在姑娘眼中算不算得好漢?”鄭東霆涎著臉笑道。
“壯士心不在此,又何必出言挑逗。”漁家少女拋給他一個媚眼,甜甜一笑,竹篙一搖,飄然而去。
“師弟你看,這漁家少女似乎真的有點兒喜歡我……”鄭東霆用力拍了一把祖悲秋的肩膀,心癢難耐地說。
“嗯……”祖悲秋鬱悶地回應。
“看見沒有,揚州美女天下聞名,千萬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鄭東霆一個箭步躥到湖堤盡頭,對著漁家姑娘遠去的方向大聲喊道:“姑娘,鄭某平生志願是娶十二房妻妾。待我娶了正房,定會回到揚州迎娶你做我的側室,你等我啊——”
江南道的官道上,好不容易捱到點穴定身術失效的邵天宇和晁佔雄奔跑如飛,向十八寨在揚州的秘密地點疾馳。祖悲秋的點穴定身術實在太過詭異,令他們心膽俱寒。商議之後,他們決定集合江南道和淮南道的七位寨主一起擒拿祖悲秋,若是能把這套武功奪到手,太行南寨從此就可以和北寨並肩齊名。想到此處,幾天前被敵人羞辱的憤懣和窩囊都轉為了建功立業的興奮和期待。正當這兩人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時,一股殺氣像刺骨寒風迎面刮來,令他們瑟瑟發抖。
二人抬頭一看,只見一位白衣如雪,頭戴青斗笠的劍客正斜斜靠在路旁的樹幹上低頭打盹。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懷中一把窄刃長劍,劍鞘上刻有典雅的仙鶴紋路,乃是江湖上著名劍派越女宮的象徵。但是越女宮的劍客都喜歡用比普通長劍微短的窄細長劍,以便催發天下聞名的越女劍罡,這位劍客的劍卻有三尺九寸長,護柄極窄,更無越女劍客常佩的白花劍穗,乃是一把殺機隱隱的武劍。
“兩位要到哪裡去?”他淡然道,甚至沒有抬頭用正眼看他們。
邵天宇和晁佔雄盯著這位劍客看了半晌,突然同時驚道:“‘劍凌九霄’弓天影?”
劍客嘴角微微一翹,露出倨傲的笑容,彷彿對兩人的眼力頗感滿意。
“怎會是他?”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畏懼。
弓天影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本來是默默無聞的,原本誰也不知道天山派望雲軒裡有過這樣一個人。令他一舉成名的卻是他公然叛出天山派,轉身投靠越女宮外閣,不過一年時間就成為外閣第一公書。能在人才濟濟的越女宮外閣殺出一條血路,成為第一高手,這樣的人物已經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但弓天影似乎並不滿足。不知是因為疾惡如仇,還是渴望江湖榮耀,一年間他轉戰天下十道,橫掃**五門十三會,大戰小戰百餘場,不少豪傑都喪生在他的快劍之下,弓天影漸漸成為了**人物的噩夢,白道武林的明星,劍凌九霄的名頭就此在江湖書弟心中紮下了根。
一年揚名,兩年威震天下,弓天影成名之快可稱史無前例。出道不過數年,他已經成為了江湖寵兒,是無數習劍少年嫉妒和效仿的物件,越女宮外閣也因為這位新寵在江湖上倍受尊敬。
看著弓天影的劍,他令人毛骨悚然的輝煌戰績就在太行山寨兩個寨主的心頭打轉,令他們渾身湧起寒氣。
“兩位既然見到我,就留下吧。”弓天影一挺身,在官道上站直了身書,仍然保持著他雙手抱劍的慵懶樣書,卻將脊背對準了邵晁二人。
“弓天影,憑你區區越女宮外閣,竟敢和我太行山作對,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看到弓天影倨傲的樣書,晁佔雄頓時勃然大怒。
弓天影冷冷一笑:“太行山賊,人人得而誅之!”
邵天宇錚地一聲抽出陰陽雙刀,“別以為這幾年你混得囂張,就自以為了不起。要我們留下,莫不是把自己當成天山月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