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厚,知她處境尷尬,也不怪。
眾妃正在貴妃處宴飲,便聽監禮內監一聲唱名:“皇帝駕到。”
眾妃知定是從兩宮皇太后處來,紛紛離了席,跪前接駕。
皇帝清暉信步而來,丰神俊朗,容光熠熠,掃視一屋子的滿庭佳麗,不見虢國夫人。雖是意料之中,仍不免懊惱不快。
那天在長亭水榭,與紅綾對視,他曾問她:“只願卿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她答了一句:“從此無心愛良夜,任它明月下西樓。”
他暴怒拂袖而去,已過了十天。
懿貴妃看出他不快,攜了眾妃嬪極力承歡,皇帝仍是懨懨的。
麗妃年紀小,又正值榮寵,膽兒大,見皇帝來了,情不自禁的上前拉了皇帝的手,亦要皇帝坐自己身邊,皇帝放了她的手,與懿貴妃並排而座,其它嬪妃左右兩邊一字排開,
麗妃一時滿眼含淚。懿貴妃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心中暗忖,這樣心無城府,不知輕重,如何在這宮中混,能走多遠,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在虢國夫人那裡受了氣,才讓她得了便宜,如果不明白這點,只一味的邀寵,好日子不會長久。
晚宴正要開始,司禮內監忽報“虢國夫人到。”便見虢國夫人蓮步輕移,手執團扇,盈盈的走了進來。
紅綾原不意來的,因意憐相勸:“懿貴妃娘娘雖不是中宮,現到底是後宮之主,特意相邀,不去,是相當失禮的。”
紅綾思忖,要在這宮中過活,總不能一輩子躲著,見不得天日,索性盛裝一番,前來赴宴。
懿貴妃命在皇帝右首加了一張几椅,安排紅綾坐下,下令開宴,一時間杯光交錯,好不熱鬧。
虢國夫人誥封一品,又客居宮中,安排坐在皇帝右首,以示尊重,原無不妥。眾妃心裡雖不舒服,也只得做罷。
紅綾與皇帝並無交談,偶爾眼神交錯。目光靜凝,波瀾不驚。倒教下面想窺視探秘看熱鬧的妃嬪們無從下手。晚宴如常平穩結束。
晚宴結束後,鳳祥宮的宮女採了十數株牡丹花捧了進來,置於案上。懿貴妃開言道“我這後花園牡丹盛開,正值端午佳節,正好採些來分贈各位姐妹們,咱們頭戴花枝,夜遊昆明湖,且不是美事一樁。正好皇上在此,就請皇上來分贈好了。”
皇上欣然應允,走到花籃前。
眾妃的眼睛,都直直的盯著花籃,到要看看皇上怎麼分。
皇上最先拿起的,是一珠“魏紫”,笑吟吟的望著懿貴妃:“此花雍容華貴,紫韻芬芳,號稱牡丹花後,配懿貴妃,當之無愧。”
懿貴妃嫣然一笑,俯身謝恩,皇上將花簪於她的烏髮上。
皇上拾起一珠金黃色的“姚黃”,把玩了一會,深長一嗅,陶醉其間。良久,朗聲道:“此花天姿國色,光豔逼人,氣味清芳,有花王美譽,只有虢國夫人,才配得上它。”
說完,走到紅綾面前,親自將花,簪在她的發上。有些溫涼的手指,似不經意的,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紅綾意態靜靜,躬身謝過,再無多言。
眾妃嬪卻大吃一驚。懿貴妃堪配“花後”似也妥當。卻將“花王”賜給了虢國夫人,竟比懿貴妃還尊榮些,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復又拿起一珠“洛陽紅”,走到淑妃面前:“這株洛陽紅,豔色重重,花繁葉茂,自然該配淑妃。”
淑妃淡淡謝過,退於一邊。
皇帝又拿起一株花,走到了麗妃面前:“這株趙粉,又叫‘童子面’,清香撲面,嬌俏婉人,堪配麗妃。”麗妃臉紅紅的,羞羞的低了頭,任皇帝將花簪在她的頭上,心砰砰直跳。
餘者也有分到御衣黃的,有分到洛陽錦的,有分到狀元紅的,等等不一。個個皆大歡喜,歡歡喜喜戴了,與皇帝同乘,泛舟昆明湖上。
紅綾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子,俯首請辭,只說暈船,若一同前往,恐擾皇上和娘娘們的興致。皇帝略一沉吟,便答應了。紅綾款款離去,將一船的熱鬧留在了身後。
無有紅綾在場,皇帝終是意興闌珊,提不起興趣。玩了一會道:“朕累了,都散了吧。”便見十雙眼睛巴巴的望著他,皇帝不動聲色,只讓回駕春陽宮。眾妃失望無奈,只得伏跪一地,眼睜睜的看著皇帝離去了。
皇帝行著行著,一抬頭,竟已快到月華宮了。心中懊惱,直罵自己不爭氣,心一哽,復又轉身,往麗嬪的婉心殿而去。
麗妃正在自己宮中悶坐,心心念唸的想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