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年紀已經尚不年輕,但是身子骨卻是極好的。他待這些暗衛如手足,早已讓他們回家頤養天年,如今卻在兩日之內將他們全部召回。他很慚愧,卻很高興自己還有地方能幫到苦命的紅韶。
紅韶使用行雲術也花了兩日才從蘇城趕到滇京,這裡真是一點沒變,她自空中翩然落下,白衫半掩楚楚流光,明眸瀲灩,嬌唇微勾。街上的百姓都驚得愣在原地,看著那個白衣翩翩的絕色女子巧兮倩兮,顧盼生姿。
??她篤定不消幾刻,他們便會尋來。而她只用在卿汣苑等著便可。
她來到卿汣苑卻發現了另一幅光景,曾經風風火火熱鬧非凡的卿汣苑此時門可羅雀,幾個小廝蹲在地上打瞌睡。
居然沒看見有人進來。她也不急,徑自走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許多貴家公子陸陸續續地進來,並且儘可能地靠近她所坐的位置,她便莞爾,這種事她倒是見得極多,並無什麼稀奇。
倒是那幾個睡得稀裡糊塗被廳裡的刻意說笑聲驚醒的小廝,嚇得差點站不起來。還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再繼續揉。
紅韶看著他們那般,便知自她離開後,這裡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再沒有滇京第一酒樓的繁榮了。
但所幸這裡的裝潢倒是與從前一樣,雅緻又不失寶玉金珠裝飾。貴氣而端莊。
她看著遠處開始忙忙碌碌為此間客人籌備酒菜的樣子,倒是有些悵然若失。
“怎麼著?刻意這樣大張旗鼓地出現在滇京不就是需要我的保護嗎?趁他們沒來,先隨我走吧!”
來人一襲暗紫色錦袍,掩不住的高貴神秘。他徑自坐在了紅韶身旁,不規矩的手懶散地搭在她羸弱的肩上。手中的摺扇更是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好一個風流公子形象。那些尾隨而來的貴家公子見到這樣高貴神秘的人物也難掩豔羨,這般美的美人,這男子不消片刻功夫就能搭上美人肩,可不是個特級風流的大師麼。
紅韶倒不急著解脫他無聲的禁錮,只細細道:“我今後要在蘇城好好陪著爺爺,今次來看看你們。他們來正好,可以見我最後一眼也好。”
“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好的三個月,你這是要食言?”男子濃眉輕蹙,攏著她肩的力道不由緊了幾分。他知道她的脾性,什麼事也喜歡自己揹著,不願讓他人受到傷害。
“不是食言,只是延後些,爺爺生病了,我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好好儘儘孝道。”的確是想在最後的這段時間好好儘儘孝道,不過是病的人是她,死的人是她而已。她不想讓百里墨奚為她擔心,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也段不會用爺爺生病來扯謊。
“那今次是來道別?”他笑道,唇色微緋。又道:“到底還記掛著我……和他們,便原諒你的延遲吧!”
紅韶曾答應過百里墨奚要與他一起去看漫山的紅鳶花。三個月為期。正好是紅鳶花開得最好的時節。如今怕也是漫山紅塵般的滾滾流光纏繞著那巫蠱之術所凝的紅鳶花了罷。
她習巫蠱之術多年,要指尖開花並非難事,不過是要些血來祭出紅鳶而已。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為了表示對延期的歉意,給你看樣東西怎麼樣?”她笑得神神秘秘。
“什麼東西?”倒是勾起了他不少興趣。只見她指尖輕點桌面,纖細的指向上微屈。一條細細的藤蔓繞著她的指尖圈圈圍繞,繞著他的思緒。
忽而,那細藤末端竟開出了一朵妖嬈豔紅的紅鳶花。花瓣似羽,在風中飄散如一場紅色的雪,美得驚人。
她的指尖繼續開著花,眾人啞然。眼前是一片血色的紅鳶花,花羽柔似雪,在風裡飄飄灑灑,美得不似凡塵物。
百里也看見了,唇角勾起一個靚麗的弧度。很是迷人。他突然懂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紅韶。她是個特別的女子。說不出哪裡特別,卻是一個各處都特別的女子。
她清清冷冷地說:“這只是幻術,真的美景我會隨你一同去見證。”她明白,那個見證,還不如幻境來得真實。
揮揮白紗廣袖。那片紅鳶花便頃刻消失在了眾賓客眼前,其形勢之詭秘。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中原擅奇門遁甲,卻不擅幻術。難道這個人來自苗疆?
其實紅韶師承宋煜生,這點小把戲自然不在話下。
“那便好。”百里鬆開搭在她肩上的手,起杯為自己斟酒?。好不暢快淋漓。
百里墨奚斟酒獨酌,紅韶也不浪費時間,向小廝要了筆墨紙硯,自行研墨,宣紙鋪開,一片龍飛鳳舞。百里墨奚好奇一看,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