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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爺啊,不應該是古堡頂最尊貴狠厲的存在嗎?他應該無心無愛,他應該完美到沒有一絲缺點啊,從前的他不就是那樣嗎?
是整個M國的無冕之王,這樣的他怎麼能夠為了一個女人還要想斷送了自己的命?
就算是那個女人夠狠,不知道珍惜,但是她捨不得啊……捨不得那麼好的他眼底神傷,捨不得他被別的女人拿著皮帶抽,捨不得看著別的女人把尖利的指尖扣入他受傷的傷口裡……她心疼……她沒錯……
曼羅看著遲盡,眼底悲痛哀絕,卻是綻開今生最燦爛最純潔的笑容,她本就不是塊做殺手的料,要是沒有他那終日模糊在古堡頂的偉岸修長的身影,像她這般沒有信仰的人,早就被掩入塵埃了。
“遲爺……曼羅,沒有錯,保護您……是我的……信仰。”
她顫抖著輕啟紅唇,眼底哀慟,卻終究是個晚來數年的多情人,他與阿狸之間的事兒,從來插不進旁的人。
遲盡皺眉,俯視著曼羅,這個女人是他隨手挑出來的刀刃,好用尖利……卻終究生鏽成了廢刀。
他不是慈善家,沒有慈悲心,任何妄圖對阿狸不利的人他都不容許她有存在下去的資格,身上遍體鱗傷的男人微弓的身子略微直了直,踩著步子一步一步走近被他一掌開啟的曼羅。
保護他……本就是她的責任,被奉為信仰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心,狠厲如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曼羅不用想都知道。
可是能夠死在他的刀下,她知足了,唇上蔓延出鮮豔的血痕,一雙原本涼薄寂然的眸子此刻卻是無比平靜,努力地睜著眼。
她想要永遠記住他,記住他冷漠勾唇的模樣,記住他那雙漂亮狹長的桃花眼,記住他修長白皙的指節,記住……要一直記住。
她要在奈何橋邊等他,希望下一世,能有機會遇見他。她希望自己不再做一個被扔掉的孤兒,不再被扔進血腥殺戮裡,不再那樣一個夕陽西下的晚霞黃昏裡瞥見那抹修長的身影。
她希望自己也能穿上那個女人身上那般純白的校服,有個純真無邪乾淨純粹的青春,能遇見那個……晚來風急的心上人。
她不求那個人一定是主子,卻希望,哪怕能在下一世與他有次擦肩而過的緣分,能遇見……就算只是遇見,便足矣。
她看著遲盡走近,抽出暗潯腰間的佩刀,然後刀刃入心,她還是睜著眼,還是要記著他的模樣,來世遇你時,但願心會狠狠地痛,讓我知道……上一世,曼羅狠狠地愛過的人,是你。
遲盡冷然,不過是處理一把無用的鏽刀,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他沒有心,唯一的心只給了阿狸,給不了其他任何人。
“看來眼疾已經病入膏肓了,死不足惜。”
遲盡沒有停留,不過是殺了一個妄圖對他的阿狸動手的不聽話的手下,在他心裡留不下痕跡。
“遲爺說得是。”暗潯冷眼看著,沒有多餘的表情,在遲盡說完話的時候,只是低首附和了一聲。
“阿狸不怕,我在,沒人能夠傷害你。”他這樣說,卻是蒼白到無力的嘆息,她變了……其實,已然蛻變成不需要他呵護的女王了。
“遲爺?遲爺好大威風啊~”
穆雲羅冷然,兩個人各懷鬼胎,早就不見當初。她想她該走了,這個點兒了,穆遲應該發現自己不見了吧?
------題外話------
曼羅死了,其實我挺喜歡她的,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錯,只是愛錯了人而已……
生人不得進,進之非死即魔
“我跟我未婚夫還有約,就不在你這裡浪費時間了。遲盡,一條命而已,你不取我自己也能動手,所以……剛才那句笑話我就當沒聽到。”
穆雲羅說完,轉身離開。白色身影彷彿被蘊色在光暈裡,好像頭頂上還有耀眼的新綠,陽光穿過斑駁的葉縫投擲下來,原本蹦蹦跳跳的身影被掠成剪影……漸漸變成一抹落寞而筆直蒼涼的背影。
她一步一步往外走……像是在走離她的世界,像是在脫離他耐以生存的夢境。
他站在原地,赤色的血跡一點點蔓延,暗潯站在遲盡背後,打心底裡心疼自家主子,他曾是多雷厲風行無情無心的魔君,白皙的指尖落在玻璃桌上隨意敲一敲便是翻雲覆雨,血雨腥風。
他是肆意張揚的風,是席捲天下的黑色龍捲,是風馳電掣的雷電……可是現在,這般落寞的他,一點也不像他。
目送著那抹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他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