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此時,雲霧破開,只見一個玄衣男子自雲霧中踱步而來,倒是個俊逸的男子,眉眼間盡是待客的溫潤微笑,紅韶一看便知他的身份。
不待紅韶說話,那男子已然開口:“姑娘便是攏月閣閣主?”其實一切不言而喻。
紅韶看著他,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被溫水沁過心尖,一陣麻麻的舒暢感。不似她曾經認識過的任何人,很特別,很舒服。他不僅溫潤而且神秘莫測。
膚色很白,一種長期不見光日的病白。她突然來了要探尋這裡秘密的好奇心。她倒是想看看,如此死城,他是怎麼還在這裡當城主的。
“想來閣下便是靳城主了!”宋紅韶看著他,紫衣被寒風撩起?,在冷霧中獵獵作響,墨髮翩然,臉上白鳳泛著誘人的熒光,美得不似凡人。靳雲朗看著她,眸色暗了幾分?,隱在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然後又釋然般地放開。
“正是在下!閣主若是不介意,不妨移尊至在下陋舍再行商討。”他的眸子很亮,泛著柔和的光彩。宋紅韶看著他,竟在一瞬捕捉到一抹銀光。那到底是什麼?
紅韶不怕死,甚至巴不得死,所以根本不怕什麼危險不危險。
“城主客氣了,叫我宋紅韶就好!”畢竟她再也不是紅韶了,真正的紅韶為了可笑的愛情,可笑的命數,死在了那場命運的劫數里。
她現在是宋紅韶,有師父給的姓,有師父給的庇佑,她是一個全新的宋紅韶,而宮闈裡那位姐姐,就好好用她的身份活下去吧。
“那閣主不介意便叫在下雲朗吧!”彷彿意識到了太過輕薄,又改口道:“宋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叫在下……”
“雲朗是吧?我這個人熟絡得快,我們趕緊去你府邸吧,趕路得有些餓了。”宋紅韶說出這句話又有些後悔了,不過她確確實實在那一刻看到了從前的自己。那樣真實。
?????靳雲朗被她搶了話,有些詫異。這女子倒是有趣,隨即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給宋紅韶帶路。
果不其然,府邸亦是一片死寂。不過倒是有人在這府邸的,他們無聲無息地各自做著該做的活,沒有表情,眼中也沒有一絲神采。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活死人?
宋紅韶看著走在她前面的靳雲朗,只見那人走路亦是悄無聲息,“靳雲朗?或者,該叫你什麼?”直到來了此府邸,才真正應了宋紅韶的猜想。這座城其實就是一座死城。
五年前的居馫城不是這樣,那樣繁榮,她從蘇城嫁到滇京途中便經過了這座城。還在驛站休息了一宿,那時的這裡根本不是這樣,五年,變數太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果然不是尋常人?,哈哈!此城早在一年前就被封印了。你居然還能在不毀結界的條件下進來,真是有趣!”只見靳雲朗轉身過來,看著她的樣子莫名地可怖,但那俊逸的容顏卻是依舊的蠱惑人心。眼中的銀色更甚。眸子在變,須臾之間,已是銀眸銀髮,看起來居然更加灼灼不凡。
“活死人?果真是活死人啊!”宋紅韶看著他,興意盎然。
“看來宋姑娘不怕。這倒是讓靳某佩服。”銀眸銀髮的他在這片薄薄的迷霧中風華盡顯,溫潤不再,而是一種放肆的邪魅。
“是生是死,或者活死人都不重要,不會影響我們的交易,只要你要救的那個女子是你的摯愛便可。”宋紅韶犀利的眼風掃過那些無聲無息的下人。又轉眼看向放肆地探尋著她的那個男子。滿眼的無所謂。
“倒是個豪爽的丫頭,希望你真的能救她。不然,你不可能活著走出居馫城。”靳雲朗威脅道。
宋紅韶卻驀然笑了,她巴不得不能活著走出去。
“帶我去見她吧!”
靳雲朗帶著她推開一間石室的門,裡面很大,寒氣刺骨。中間躺著一具紅棺。紅棺?紅棺聚陰氣,招魂招邪。看來有人想要妖化這具屍體。
靳雲朗帶著她走近,只見那女子容貌豔美,額間一朵血蓮綻放得妖豔無比。即使死了,也有勾魂攝魄的本事。不是風塵中的豔俗,而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妖豔。不過要與宋紅韶相提並論,那還是不夠格的。
棺中女屍鳳冠霞帔,她看向靳雲朗,他是要娶她的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不解,但也不急。
這件鳳冠霞帔很美,她第一眼看著就覺得莫名地熟悉,彷彿這件裙衫就該是她的,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可笑,她是來解願的,怎麼還打上人喜袍的主意了?還有這盞紅棺,那麼熟悉,彷彿她就在裡面睡過一樣。
“靳城主,這紅棺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