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一抹,繼續踩著泥濘在大山裡尋尋覓覓,草鞋被山間絆腳的石頭磨破,腳上也血肉模糊。卻依舊尋尋覓覓,不哭不鬧,嘴裡叨叨著:“韶兒不怕,韶兒不餓,娘需要食物,這些蘑菇一定能讓娘大飽口福一場。”於是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娘還在家裡等著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滿載而歸才對得起孃親。
這樣的年紀,其他孩子正是在父母呵護下撒嬌玩耍的時候。
年幼的韶兒在綿延的大山間穿梭,腳下早已血染泥濘。小臉也汗如雨下。努力了好久,終於摘了滿滿一大籃。心中不禁盤算著,要拿些來給娘燉湯補身子,還有些要拿到市集上賣,給娘抓藥。
但年幼的小紅韶怎麼知道,這綿延的大山蘑菇雖然多,卻無人來採的原因。這是一座妖山,山上妖魔縱橫,凡人一旦踏入,便再無命回去。因此被稱為“絕命山”,可年小的清酒根本不認識那幾個字,更別說知道它的意思了。
一路無恙地回家,腳下的血痕引成一條小徑,山中別樣的寂靜,安靜到沒有鳥鳴,沒有蟲鳴,更沒有鬼怪的叫聲,安靜得不正常,安靜得可怕……
小紅韶住的小茅屋雖破舊,卻打掃得很乾淨。她歡喜地推開柵欄,不顧腳下的傷,衝進了房間,推開門,床上空無一人,娘不見了。為什麼會不見呢?娘身子那麼虛,一定是出去找自己了,她一直這麼認為,所以一直等,等到天黑,等到又是一年春……
這一年她都是靠去山裡採蘑菇生活,在那座靜到可怕的大山裡尋尋覓覓。直到她遇到了他。
平淡的日子似水無痕,這些等待的日子每天都平平常常,她一度認為自己就會這樣在這個小村莊裡度過餘生。
那年,七歲的小紅韶與往常一般在大山中穿行,卻聽到了她從未聽過的打鬥聲,她在鐵鋪裡聽到過這種清脆的打擊聲,所以便悄悄地向聲源靠近。墨竹深深,她躲在一株不高的灌木叢中偷看。
是兩個男子在打架,一眼望去,便被那抹灼眼的紅填了滿眼。紅衣在空中亂招裡獵獵作響,廣袖翩飛。那人回眸顧盼。墨竹黯然,天地失色,那是她此生見過最美,最豔的人。
媚態橫生卻又滿含傲骨,明明那樣對立的風姿,卻如此自然的在他身上展現出來。上挑的眉眼,墨色深邃的眸子彷彿要滴出水來。眉間一點硃砂痣,魅到極致的人兒卻又一眼能看出他是男子。
小紅韶感覺自己的臉在燒,一點點蔓延到脖子,再一點點蔓延到心尖。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慌亂,有點興奮……
與他打鬥的男子一身寂然的黑衣,戴著半面鬼面具。無端讓人覺得陰冷詭異。
兩人交纏在一起,難捨難分,不似打架,倒似切磋。小紅韶好想走近些,以便看得更清楚,剛想移動。誰知一下子踩到了一截枯木枝。“咔嚓”一聲,在這空寂的林子裡分外清楚。剛想起身逃跑,兩把冒著寒氣的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抬眼?,那紅衣男子便饒有興趣的眸子裡映出自己狼狽的身影,愣了,此生第一次想要穿紅衣。那樣豔,那樣傲的顏色。
男人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地上這個狼狽的小女孩,兩把劍這樣架在她脖子上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入定一般的望著自己,可真是有趣~
宋沉姜看著血凝鏡裡的片段場景,皺眉,原來那個被關在神魔井裡的女人叫紅韶?這樣相隔甚大的片段到底要怎麼聯絡在一起?宋沉姜皺眉,她在神魔井找到了一絲那人留下來的頭髮,這才做法透過血凝鏡去看她的過去,可是這越看倒是讓她越加迷糊……
“紅韶姐姐,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忍受百年孤寂在這神魔井裡不見天日?為什麼感覺她還是現世的人,但卻又是百年前的人?難不成這個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從事盜墓事業的紅韶?
那麼兩人又有什麼聯絡呢?
“小沉姜,你很好奇我呢~”
涼薄又帶著幾絲陰寒之氣的女人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連不怕鬼神邪魔的宋沉姜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沉姜,我也姓宋呢,宋紅韶
“小沉姜,你很好奇我呢~”
涼薄又帶著幾絲陰寒之氣的女人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連不怕鬼神邪魔的宋沉姜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明明紅韶是個人,但是卻彷彿天生帶著邪肆之氣,怎麼看怎麼邪乎,就算是皮囊再有欺騙力,夠紅潤夠有攻擊力,但卻始終鬼氣森森,應當是在神魔井裡關了個幾百年的原因,連說話聲音也格外地沙啞,彷彿已有多年未曾開口,連說話都要忘記了。
只是紅韶還記得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