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別說要逼韶冬退位,就連要控制已經是韶冬人的那些臣子,都做不周全。一個不小心,天下大亂。

魚死網破是下策,出其不意才是上策。

前朝皇陵帶上了個前字,倒也符合現在的情勢。原本宏偉莊嚴的地方,只剩下幾位年邁昏聵的前朝侍從還在顫顫巍巍地照料著,冰涼的月色下,一眼望去,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幾分淒冷。

祝痕看了心裡不好受,小壯壯不在身邊,他也沒遮掩表情,悲痛地依次拜服了父皇皇叔,最後才是沒機會睜眼的小兒子,祝頌。

那次來安排祝頌墓穴時,他還另外準備了兩個,一個是祝傾的,一個他自己的。

祝傾最後會不會用這裡,隨便,當年是她自己磕破了頭,並信誓旦旦只要他讓出皇位,她一定就能幸福。

這得要多大的膽子,多麼的天真爛漫,才會有將皇位當做嫁妝來送給未來夫君的愚蠢?最後的結果呢?韶冬再也沒提原來他還有一位總是作死的元后。

朝內也沒人關心元后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祝痕對著空白墓碑冷笑,大概不需要指望她臨了還會悔悟,最想的大概還是韶氏的皇陵吧。

有人過來耳語,說是有好幾輛馬車過來了,他起身去迎。

雙方對上眼時,全愣住了。

韶冬一改初下馬車時的霸氣與冷氣亂飆的態度,低眉順眼地靠近祝痕,小心翼翼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媳婦般地期期艾艾。

“你一直沒說要如何處置祝傾與祝岐,孤就做主讓他們來這裡守陵外加懺悔。其實也是因為顧凜膽小,對孤哭嚎了太多次。他總擔心府裡關押比他來頭大的,死人了負責不起。”

他比祝痕高了一個頭,骨架舒展時包裹住祝痕還是簡單的,但要擠入祝痕懷裡,難度較高,外加不純熟,將祝痕差點擠倒在地。

祝痕冷著臉,一把扯回袖子,也沒有搭理韶冬,轉身就走,看也沒看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的顧老將軍,還有套著枷鎖的祝傾及祝岐。藏在袖子裡的手指一直在抖,不是怕,是在憤怒。

一股子邪火就這麼悶在祝痕的胸口處,憋的他眼睛都泛著殺氣。

韶冬也見過沉默的祝痕,但沒見過走路姿勢如此不自然的祝痕。皺緊了眉,快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怎麼了?”

這聲怎麼了,是祝痕曾經十年中最想聽到話,象徵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真實的關心,就算是淺淺的關心,也足夠讓他心暖。

因為只有心裡有這麼個人,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但絕對,絕對不是現在。

祝痕眼珠一顫,再也壓不住怒氣,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動作粗暴地順勢拽住了韶冬的領子,將他下拉,一直拉到平視,手指上的青筋畢現。

“韶冬,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就是你。捫心自問,我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讓我一生都不得安寧,一無所有的,都是你?”

韶冬神情一肅,揮手清場。

顧凜皺眉想說話,被顧老頭一把拉走。祝傾與祝岐也由吉利扯著鎖鏈,拉離了這裡。

韶冬望入祝痕的眼睛裡,動了幾次嘴巴,都心慌的沒法發聲。他也知道,要是這個時候不說些什麼,祝痕會真的做出決絕的事來。

許多人都看錯了祝痕,包括祝痕的父皇,他卻是用了十年時間來觀察祝痕,一絲一毫從未厭煩也從未忽略。

要一個生來就擁有太多東西的人發脾氣很難,入他的眼很少,在意的就更少。說到底,他自己只是面冷,但祝痕是心冷。

皇位是祝痕真正在乎的東西嗎?並不是,所以他才敢拿。

祝痕站在只差一步的位置太久,哪裡看不清那個位置象徵著什麼,必須要付出什麼?所以堂堂的太子爺明目張膽地去喜歡一個來歷不明的乞丐“女”,願意低聲下氣,甚至洗手羹湯地來百般討好乞丐“女”,就是希望他的父皇對他失望,從而能納妃,能再生個兒子……

真心也好,利用也罷,韶冬不願配合,也不想配合。既然這樣,何不縱容了野心,來親自掌控住這個讓他淪陷了的小太子?

不管愛或是不愛,一切從頭開始。

只有祝傾的行為才是計劃之外的,她不但能對別人狠,還對自己狠。

對自己狠了的人,才能讓在乎她的人讓步。祝痕退位前噴出來的那口血,不是為了皇位,而是在哀悼他的皇姐,走向自絕之路的皇姐,還有作為背叛者的他。

韶冬完全小看了這個女人,栽的一敗塗地,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