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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時候,大劉也是一身冷汗,說不清楚是因為跑步累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腿肚子有點哆嗦……

馬車上的偽軍也知道武工隊是衝著米先盛來的,他們用不著陪著玩命。所以除了一開始就被打死的一個,其餘三人都抱著腦袋蹲在路邊,繳槍投降了。

武工隊連續地在大白天活動,震動了日偽軍。他們認為這次八路軍的遊擊力量一定比較強,於是出動了搜尋隊。在一無所獲之後,敵人要求每個村子晚上都要派“值更組”守夜,發現八路軍就點篝火報信,哪裡放走了武工隊就處罰哪個村。

本來,武工隊八九個人,隊伍精幹,要撤走很容易。但如果這麼一走了之,有幾個“重點治安村”的群眾就難免會受牽連,必須想個辦法。於是,那天半夜裡,周邊的村口都有了動靜。先是“噼噼啪啪”地敲東西,再就是“值更組”的大呼小叫,接著,報信的篝火都點燃了……夜裡,炮樓裡的敵人看見周圍十幾個村都點了火,嚇蒙了,不敢出來,只好朝著大馬路上亂放槍了事。

第二天,各村都來訴委屈,“昨天八路從我們村口過,老總們怎麼不出來支援啊……”

這次除奸活動,武工隊裡跟著個宣傳幹部,他以前沒參加過戰鬥,初上戰場很興奮,回去後就寫了篇文章發表在軍區報紙上,題目叫做《戰鬥的喜悅》,很是把劉春雷吹捧了一番。

大劉當時並不知道這事,回到部隊才看了文章。他心裡雖然得意,卻也難免有點犯嘀咕:戰鬥就是戰鬥,還喜悅?要不是運氣好,當場就給報銷了,喜悅個啥呢?

第十八章告別冀南(1)

1943年開春,劉春雷從武工隊回到了騎兵團,上級任命他擔任騎兵二連二排長。曾玉良團長問:“你認為怎樣才能當好排長?”大劉回答:“一是打仗多動腦子,二是帶頭打衝鋒。”團長很高興:“出去學習了一次,效果不錯嘛!”

在團部,遇到傷愈歸隊的李樹茂。閒聊的時候問他這是第幾次受傷了,李連長說:“快二十次,習慣了。”曾團長就說,受過二十次傷的人,功德圓滿,以後子彈都會繞著走。

回到二連,劉春雷先去看自己的戰馬。可是找來找去沒找到,問誰誰也不說,他不由得有些冒火,嗓門也大了起來。指導員張存有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叮囑他不要鬧情緒,還說軍區保衛部的幹事正在搞審查呢!

保衛部的人下連隊,通常是來處理違法、叛逃和破壞事件的,騎兵團是紅軍團隊,覺悟高、素質好,以往很少“麻煩”他們。所以大劉聽說是“保衛部”就嚇了一跳:“指導員,出啥事了?”

演義小說中經常描述“糧草斷絕,軍心大亂”的故事,其實,八路軍若是缺了糧食,事情也難辦。

1942年冬天,根據地軍民是在飢餓中度過的,人們以糠菜為食,兩斤紅棗可以換一畝地,十來斤糧食可以換一棟房子,賣兒賣女的現象屢有發生。到了1943年,糧食更加緊張,除松樹和柏樹以外的樹葉子幾乎全被吃光,人們只好在野地裡挖草根,掏地鼠洞。每天日出之後,飢餓的人群在牆角倚靠而坐,有些人就在昏睡中悄然死去。

1943年初,冀南的日偽軍不怎麼折騰了,這些把老百姓搶劫一空的壞蛋自己也失去了物資補給的基礎。日本兵的米飯改成了高粱面,小鬼子急了,看見誰有豬肉白麵就當做“經濟犯”抓起來,是不是漢奸都不管了。偽軍士兵每個月的定量降為四十斤雜合面,他們也開始餓肚子,也開始為糧食發愁。

糧食,糧食。一時間,糧食成為了各路人馬、各級部門最棘手的問題,冀南黨委公開強調,“糧食問題是目前一切工作的重點”,“糧食問題是抗敵鬥爭的關鍵”。彭德懷副總司令甚至說:“今天,誰有了糧食,誰就會取得勝利。”

八路軍沒有糧食。由於缺乏營養,各部隊都流行起夜盲症,白天眼睛還好好的,一到黃昏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八路軍要靠打夜戰才能生存,這種疾病對部隊戰鬥力的破壞幾乎是致命的。上級領導焦急萬分。有人說,用羊肝燉湯能把夜盲症治好,可是,連窩窩頭都沒有,到哪裡去找羊肝?

部隊缺糧,步兵難,騎兵更困難。人餓肚子還可以勉強頂著,戰馬沒東西吃,做什麼思想工作也沒用,塌背、拐腿、患軟骨病,病倒了一大批。戰士們成天守在馬跟前,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蔫下去。

好容易開春了,糧食雖然沒有,但楊樹、榆樹長出了嫩葉,地裡也長出了新草,騎兵們就牽馬出去放牧,自己也挖野菜充飢。這時候,老百姓也把新嫩的樹葉當成了主要的食糧,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