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便一個人坐在洞房的喜床邊,安靜之極。
直到房門被人推開,陵玉頭頂上的紅帕子終於被掀開。
待她看到穿著大紅衣裳的盛欽時候,這才放鬆了身子,伸手將對方抱住。
“二哥,你怎麼才回來,我好害怕……”她抱緊了他,彷彿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個洞房之夜,僅是單純的依賴著他,不捨離開他一般,令他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們二人之間並沒有那樣多隔閡的時候。
“你怕什麼?”他問道。
“我擔心我皇兄,我擔心他熬不過我們婚禮這一日,我真的很怕……”她的樣子極為擔憂。
盛欽對她道:“方才他身邊的人已經傳過話來了,他這幾日已經好許多了。”
“嗯。”陵玉低低地應了一聲,盛欽卻將她攬入懷中,道:“你莫要再憂心了,我已經派人去尋其他出色的良醫了,想來你皇兄會吉人自有天相。”
陵玉聽了這話面色才微緩。
她抬起頭來看他,道:“我險些又忘記了嬤嬤的交代,嬤嬤說過,不論如何我今日一定要開心,不能再哭喪著臉。”
盛欽微微一笑,“無妨,你嫁的人是我,便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陵玉卻立馬坐直了道:“自然不行,該守的禮,一樣都是不能少的,嬤嬤還說,那一雙紅燭要燃到天亮,可不能讓它們滅了。”
盛欽輕輕“嗯”了一聲,又問她,“嬤嬤有沒有交代旁的事情了?”
陵玉看著他,卻好似忘了一般。
盛欽忽然就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後頸,在陵玉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低下頭去壓在她的唇上,給了她一個頗為綿長的吻。
陵玉被他親的面頰通紅,低下頭去,像個鵪鶉一般,樣子都羞怯許多。
“陵玉……”盛欽握住她的手,道:“你不要怕。”
陵玉點了點頭,卻仍舊不敢看他。
待盛欽正想將她扯入自己懷中時,卻見她忽然就跳下了床,匆匆去桌上拿來兩個酒杯。
“二哥,我險些又忘記了,咱們還沒有喝交杯酒呢……”陵玉看著他,面頰通紅道。
盛欽將她手裡酒杯接過來,道:“可還要我教你?”
陵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地為自己分辨了一句,“我又豈會連交杯酒都不會喝……”
她只坐到他身邊來與他交過手臂將那杯子裡的酒都飲盡。
待酒也喝完,陵玉面頰反倒更紅,像是塗抹了胭脂一般,這般紅的嫁衣襯得她膚色更是如雪瑩白,燭光下的她彷彿都變得朦朧起來,這種美同她尋常的美麗極是不同,卻在當下獨屬於盛欽一人。
“二哥,你那日答應我皇兄的話想來是一定會做到的吧?”陵玉問道。
盛欽不答,卻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陵玉靠在他的懷裡,在一個他看不見的角度,面上的嬌羞與笑意都逐漸淡去。
外面,熱鬧的聲音彷彿也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寂靜。
這種寂靜突如其來,竟顯得有些反常。
下一瞬外間房門忽然發出一聲砰響,被人猛地踹開。
那人滿臉血汙,只毫不避諱地衝上前來,將陵玉剛剛為盛欽斟上的一杯酒給打翻。
秦淮猛地拔出腰間佩劍指向了陵玉,令陵玉連反應都來不及。
“為什麼要騙我們?!”
盛欽的臉色微變,正要開口,便察覺後背忽然被人抵上了一個尖銳的器物。
“二哥,你不要亂動,我雖沒什麼本事,但若是想要從這個地方刺下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陵玉在他身後一字一句說道。
盛欽整個人都怔住,最終也僅是化作一聲嘆息,問道:“為什麼?”
陵玉掃過滿屋刺目的紅,只垂眸道:“難道不是你逼的嗎?我為什麼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旁人不清楚,你卻該是最清楚的一個。
你若是束手就擒,也許我還會放你一線生機。”
盛欽聽到這個答案,卻對秦淮道:“將他們都帶進來吧。”
秦淮面色冷肅,朝窗外做了個手勢,外面的人便呼啦都湧入了這喜房之中。
只是盛家的侍衛個個都是完好無損站在那裡,那些被人綁起來跪在地上的,都是陵玉的人。
其中為首的便是陳玄頤。
陵玉見狀,臉色頓時微白。
盛欽卻絲毫不將她手中的威脅放在眼中,只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