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看、端詳。
類似李常這樣的青壯派,被認為在未來有機會進入三省兩府的‘年輕人’,就都很熱忱了。
大家都很想知道,這位陛下,又打算玩什麼花樣?
他要怎樣做到在兩宮面前許下的諾言。
不加民賦,不增商稅,不損民利,而為兩宮建宮。
歷朝歷代,就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對很多人來說,這更是顛覆性的東西。
畢竟,好多舊黨士大夫都認同司馬光對財富的觀點。
天下的財富是有定數,不在民間,就在官府。
官府拿得多了,民間得到的就少了。
所以,皇帝不應該與民爭利。
官府應該儘可能的退出大多數的商業領域。
什麼榷鹽、榷茶、榷酒,最好應廢盡廢。
實在不行,官府也該儘可能減少對商業的干預。
如此,藏富於民,天下大治可期。
而這位陛下,信誓旦旦,只要幾個沒收充官的勳貴祖宅,就可以經營處足夠為兩宮興修宮室的財富來。
而且,還誇口不加民賦,不增商稅,不損民利。
這要被他做成了。
呂公著知道,這就是堪比上古聖王的偉業。
因為只有那些古代的聖王,才能在不增加百姓的負擔,也不損害其他人利益的情況下做到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宋遼交子的成功,讓他得以在經濟領域,擁有足夠的發言權。
不然的話,就這個事情出來,朝野上下都會炸鍋。
這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當年的天書事件。
趙官家一拍腦袋,帶著宰執大臣,直奔泰山,玩起了角色扮演,假裝自己是三皇五帝,秦皇漢武。
然後……一地雞毛……
跟著真廟一起胡鬧的那幾個宰執,後來都被人編排成什麼樣了?
五鬼啊!
想到這裡,呂公著就對李常道:“公擇看完靖安坊,回來與老夫說一聲。”
“諾!”李常當然聽得懂呂公著的意思:“請恩相放心,學生一定會將所見所聞,錄於紙上。”
……
李常辭別呂公著後,再次騎上馬,直奔靖安坊而去。
繞過舊封丘門,穿過東向御街,很快的他就到了靖安坊。
而李常發現,聚集在這裡的同僚,已經有不少了。
幾乎所有有志於三省兩府的大臣,似乎都出現在這個小小的靖安坊附近。
戶部尚書曾布、翰林學士承旨鄧潤甫、禮部尚書曾孝寬、吏部尚書韓忠彥……
便是那些暫時無望三省的大臣的身影,也在其中若隱若現。
此外,在京元老的子弟,也出現在坊中。
李常沒費什麼力氣,就看到文及甫、張安道的身影。
此外,司馬光的兒子司馬康,似乎站在一個閣樓,拿著東西在寫寫畫畫。
李常知道,司馬康主持發行著僅次於汴京新報的汴京義報的刊行、編纂。
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因為,現在汴京城裡,其實傻子都知道,汴京新報背後是誰?
而汴京義報又是怎麼辦起來的?
特別是後者——天子親賜活字於執政司馬光。
錯非如此,汴京城裡,又怎麼可能只有兩份能夠公開發行,而且大膽議論朝野內外,天下四夷之事的小報?
真當別人是傻子?
這種能賺錢,還能影響輿論傾向的事情,要真沒有限制,誰都可以做,早就氾濫開了。
實在是這種犯忌諱的事情,只有皇權默許,才能做的啊。
不然皇城司、開封府、三衙諸司。
隨便一個衙門,就可以將這等膽大妄為,不知好歹,妄議朝政的傢伙丟去監獄,甚至送去沙門島了。
正是因為明白這個,御史臺的御史們,才能容忍自身話語權被人侵蝕。
李常在靖安坊內下了馬,然後悄悄的湊到了文及甫的面前。
“周瀚……”李常輕聲問著:“可發現了些什麼端倪?”
文及甫回頭看到李常,趕忙拱手:“李公安好。”
然後他才答道:“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只知道,今日早上,官家身邊的大貂鐺宋用臣與開封府右軍巡檢司的官吏,在這靖安坊內,似乎挨家挨戶的查問了一些事情。”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