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個天翻地覆!”
御史臺的烏鴉,這次出手,可是拿到了無比確鑿,不可辯駁的鐵證!
包括胡及的判詞和大理寺那邊的判詞。
這兩份判詞,一份比一份荒唐。
尤其是大理寺的判詞,簡直是讓人看了都會羞愧:大理寺那些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們寫的判詞,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樣。
一邊認可開封府的判決——李雍誣告了。
可一邊卻又在判詞之中,不寫一個‘堪’字——依制度,既是誣告,那麼判詞必須寫一個‘堪’字,然後送都堂,由都堂下刑部進行復核。
同時,大理寺還在判詞中,犯下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致命錯誤——他們認可了李雍舉證的段處約乃段繼隆之子,理當申省勾追段處約到衙的請求。
但同時,卻又在判詞中不寫一個‘申’字。
準確的說,他們寫了。
但,卻不知道被誰給抹掉了!
偏生,沒有抹乾淨,外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個‘申’字。
然後這份判詞,不知為何,落到了御史臺手裡。
所以,御史臺的烏鴉們,才會那麼亢奮——那麼大一個沒有抹乾淨的申字,除非是瞎子,不然肯定看得見。
左司諫蘇轍的彈章裡直接就說了——臣見大理寺堪得李雍經開封府論段處約將父知濟州段繼隆進奉空名狀,招人承買一案……
若堪得實情,則段繼隆罪行不輕,李雍則不坐誣告之罪,此乃官司行遣之常。
今既以段繼隆無罪,又卻判放李雍,自相違背,猶如兒戲,則其受情反覆,不待堪劾自明……
今大理寺公然用情,枉亂分析,更不堪出情弊。
臣實以為,此開封府、大理寺,自相勾連,敗壞法度,乞陛下嚴加詳查,治其等欺君罔上、敗壞國家之罪。
蘇轍說的,自然是非常有道理。
蔡京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因為無論是誰,只要看過了從開封府到大理寺的判詞上那些連串致命的問題。
都會知道,這些人,根本就是拿著大宋刑統在那裡過家家呢!
特別是大理寺的判詞,簡直是侮辱他人智商,把所有人都當猴耍——大理寺,既在判詞中認可開封府的判決,認定李雍誣告段繼隆,同時卻又將誣告人李雍放了,不追究他的誣告罪。
蔡京看完那些判詞後,他第一感覺,就是大理寺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沙門島旅遊了。
他們怎麼敢的啊!
自然,蔡京也聞到了一些,很不對勁的味道。
因為這個事情太奇怪了。
有無數疑問,無法被解釋。
顯然,這裡面的內情,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搞不好,就是胡及和大理寺,都被人耍了也不一定。
但現在,蔡京可沒有功夫,去幫胡及等人脫罪、想辦法。
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得抓住宮裡面遞出來的這根救命稻草,死死保住官家的大腿才行。
只有官家,可以救他。
這一點,蔡京心裡面和鏡子一樣清楚。
所以,他腦子裡的這些想法一閃而過。
旋即他就看向了石得一,問道:“敢問都知,官家德音,是否確為都知所問的那幾句話?是否無有遺漏?”
石得一點點頭,道:“大家德音,吾別說遺漏了,就是說錯一個字的韻,都是死罪!”
蔡京閉上眼睛。
他想起了去年在開封府僧錄司開啟的胥吏公開招錄。
想起了現在開封府和大理寺,註定要被清洗一邊的現狀。
想起了官家讓石得一給他帶的話。
“官家言:蔡京可和都知說了,以後該如何預防類似的事情再次出現?”
“某答否,官家於是命吾來問開封府:開封府,有沒有什麼補救措施,以防止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然後,石得一莫名其妙的和他談起本不該提及的大理寺卿王孝先的處置措施,以及宮裡面對大理寺的安排。
他更想起,官家特意兩次都安排石得一這個執掌探事司的大貂鐺來和他談話的細節。
所有一切串成一條線。
蔡京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感覺自己懂了。
可是……
這種事情,他要是做了,以後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