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閃失,我等一眾將官、士兵都必獲罪,決不輕饒!”
我的雙眉從微蹙變為緊皺,冷冷道:“我若說不想回去呢?”
那軍官渾身猛震了震,彷彿憋了良久的話脫口而出:“娘娘當日在紅頭村的時候曾對那些病患說過,絕對不會拋下他們,娘娘難道忘了嗎?”
我一楞,又仔細看了他半晌,才踟躇地問道:“你是……當日婚嫁隨行中的一員?”
“是,娘娘。”那軍官似乎想起了當日,眼眶有些發紅,就差沒向我磕頭謝恩,“末將李虎,娘娘一定是忘了末將了。但末將永遠不會忘記,娘娘將我娘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夠了!”我打斷他,面容嚴肅地道,“李……虎是吧?你要知道,救人,本就是醫生……大夫的天職,換了別人恐怕做的只會比我更多、更好。”
“而且,當初說絕對不會拋下他們,是一個大夫對病人說的話,而絕不是,一個皇后對她子民說的話。此刻,我只想問你,我若說不想回去,你打算如何?”
李虎眼中的矛盾和交雜慢慢轉為冷漠堅定,握緊了身前的佩刀,恭敬卻疏遠地道:“皇上有旨,若娘娘拒不回宮,末將可調動一切人手完成皇命。還有……”
他眼中的光閃了閃,迅即低下頭去,不敢再與我對視,低聲道:“除娘娘外的任何人和……動物,末將將一律……格殺勿論!”
“你——!”我氣得渾身顫抖,竟一句話也接不上。
逞強突圍嗎?那心慧怎麼辦?她如今別說武功盡失,就是正常的跑動也有問題。再加上還有馬車中的小銀,衛聆風真是夠絕夠狠,什麼任何人和動物,說的不就是連小銀也不會放過?可他到底是如何算到我會往陽紫國跑的呢?
“還請娘娘儘快下決定。”正當我心中矛盾萬分的時候,李虎恭敬卻不含半點猶疑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裡畢竟是陽紫國境內,末將也不好公然在大街上帶兵太久。”
我放眼望了望圍在這四周計程車兵,黑壓壓一片,沒有幾千也有幾百,真硬拼起來步殺當然是沒有問題,可是若還要照顧其他三人一狐狸,恐怕也會吃不消。
我咬了咬牙,看來只能搏一搏,沉聲道:“李虎,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須放他們幾個離開。”
“小姐——!”
“主子——!”
李虎看看我,又看看他們,平靜地搖頭道:“皇上有特地囑咐,除非到了車坩境內,否則娘娘身邊的人一個也不能自行離開。”
衛聆風,算你狠!我氣得咬牙切齒,卻偏偏一點轍都沒有,他還真是算無遺策啊!連我會走哪一步,想什麼著都計算的一清二楚。
我長嘆了一口氣,頹然道:“我們什麼時候起程?”這麼長的一段路,我就不信我想不出脫逃的辦法。
“娘娘!”李虎臉上露出了由衷地驚喜,忙又低頭恭敬地道,“我們今晚在陽紫國皇宮逗留一宿,明日一早起程。”
陽紫國皇宮,說實話那氣派跟祁國還真是沒得比,看上去倒更象一個城城主的居所,奢華有餘,氣派不足。那皇帝更是一眼看去就象個草包,只管向李虎低頭哈腰,阿諛奉承。
我的身份自然不好曝露,李虎也只說我是祁國一個官員的家眷,回家審親,他受顧人所託,順道保護一番。
李虎和他手下對我算是相當恭敬和照顧的了,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會一一滿足,就是說要獨自一人走走,他們也從不阻攔。
我也不是沒想過要跑,可是他們對我的行蹤雖不加干涉,卻嚴密限制了無夜和心慧他們的自由。我很清楚,只要我一跑,他們必將被斬殺無赦。
獨自一人很是無聊地走在陽紫國宮殿中參觀,心卻不在其上,不斷思索著如何才能逃脫。耳中忽然傳來動人的絲竹樂聲,那曲調聽著很是熟悉,婉轉柔和,賢淑沉靜。
我不由好奇地往聲樂來源處一步步走去,繞過一個雕花大梁柱,不經意地挑起竹簾。我看到大廳內擺了幾個案几,坐了四五個男子。
居首的那個容貌猥瑣,全身發福,五官更是與那無能皇帝如出一轍,只是稍稍年輕了幾分。看來定是個他們口中那個荒淫無度的太子無疑了。
大廳中央席地坐了個一身綠衣的女子,正抱了個琵琶細細彈奏,背影看過去曼妙非凡,遺世獨立,更有幾分熟悉之感。
一曲終,綠衣女子盈盈立起,不卑不亢地轉了個圈向周圍眾人鞠躬,到她終於面向我這邊的時候。我怕被發現身子稍稍向後隱了半分,目光卻一瞬不瞬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