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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那女人哭了,‘那我該怎麼辦呢?師太,求求你,教教我,為我指點迷津。’師太后面說什麼,我就聽不清啦。似乎師太主持說得很小聲,是在那女人耳邊所言。就是這樣了,故事結束了。”

眾尼姑集體吐出一口長氣,紛紛唸叨著“阿彌陀佛”,接著,誦讀聲,木魚聲再度陸續響起。

這時,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步入殿堂。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尼姑走到殿堂中央的蒲團上坐了下來,隨著眾人做起功課。

心清心靈和眾尼姑都覺得好奇,不少人紛紛往主持來時的方向回頭打量,卻是看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師太主持見了,輕輕一聲咳嗽,駭得眾人一個個低下頭心不在焉地做起功課來。

這個謎題在心靈次日打掃客房的時候才被解開。她打掃房間的同時,赫然發現了一張力透紙背的字跡,上邊寫的清晰的幾個大字“解鈴還須繫鈴人”。

手捏著紙,她呆呆一愣,想到昨日心清提及沒能聽到師太主持最後所說的話,不禁心下悵然。再回想起心清昨日所言,涼風拂面間,竟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抓著這張紙看了半天,雖覺不捨,但終究把它揉成一團,掃進了簸箕裡。傾倒完垃圾,當心靈再次走到正殿入口,預備和同伴們誦經時,她瞥見了殿門口的對聯,認真看了一眼,默唸一遍,竟深深地刻在了心頭。當她再坐下和眾尼姑禮佛時,前所未有的安靜造訪了她。這時,又一片金色的陽光投射進來,在模樣雖舊但笑容安詳的觀音雕塑下映照下一層光圈,順著投射的方向,一點點爬上了師太主持的側臉。心靈注意到了這一點,見眾人都閉眼唸經,急忙也跟著把眼睛閉了,大聲誦讀起來。

師太主持這時卻緩緩站起身,從正殿走出,站在山路小道的方向朝下眺望。她心裡想的是,不知此時那個痴迷的女子是否已解開心結了?

是的,那個痴迷的女子,正是謝小風。

她並沒有死。雖然活得心力憔悴,萬般苦惱,可仍和普通人一樣,翕動著口鼻在呼吸。當然,這和胤禛對小蝶說過關於謝小風已自盡身亡的訊息相悖逆。

胤禛沒有說謊,作為一個君王,他沒有理由為這等不起眼的小事撒謊,他服務的是國家大局,經手的是整個朝廷大計。小小一個青樓女子的性命自然不會放入他眼裡。然而,這麼說並非指胤禛對於謝小風事件的漠不關心,相反,在萬花樓行刺胤禩之後,對謝小風,他給出了豐厚的賞賜。他賞給她的是三尺白綾。

雖然爭鬥的是最後的輸贏,而他也成為了最後的王者,但於人言輿論,他不可能不考慮。若是有朝一日,在他身穿龍袍之後,有人揪出這個女人,戳著他胤禛的鼻樑,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憑藉一個妓、女,依仗著見不得人、上不得檯面的鬼蜮伎倆暗算胤禩,那叫他這個堂堂一國之君的威嚴何在,大清朝的臉面何存?

所以,永久的閉上嘴巴成為謝小風這枚棋子理所當然得到的結局。這在胤禛看來,再正常不過。為此事,他小心地叮囑過昔日府邸裡可靠之人操辦此事。可惜,他低估了田文鏡對謝小風的深情。接受到胤禛命令的酸秀才也像他的主子接受到烏雅氏密令之後一般,做出了同樣的反應——他把謝小風偷偷藏匿。

本打算再續前緣,可無奈此時的小風已陷入自我情感困惑的泥潭之中,連自顧都無法,怎麼可能像沒經歷過任何事一般與他安然攜手呢?

然而,各人有各人的痴。

在那段迷離的大霧中,小風看不清自己的苦,田文鏡也不願就此退出。

如果說,當初身為雍親王的胤禛賞給他的婢女紅杏帶給他肉、體上的慰藉的話,那麼,小風,無疑屬於更高一個層次。

紅杏雖美,可畢竟不能與他漫談詩詞,賞玩古畫。即使偶爾出遊,也是唯唯諾諾,一副女僕的謙恭之態。小風則不同,她帶給酸秀才的不僅僅是透徹心脾的甘甜,還有酸澀與苦辣。若說紅杏是一道淡淡的茉莉花茶,小風則是令他回味無窮愈品愈有滋味的功夫茶。每一次相對,每一個擁抱,每一縷纏綿,都叫他魂牽夢縈,不能忘懷。更滋潤他心頭的還有她不一般的才品。雖然她喊他做“先生”,他教她研讀過詩詞,臨摹過字畫,但是,她並非完全沿襲他的思想套數。每每在她留心或在意的地方,每每在他不甚體會的小處,她總能說出屬於自己的那套別緻的想法。因此,她是靈巧的,聰慧的,是可以與他一同暢談詩賦,抒發心聲的同伴。是與他志同道合的。謝小風於他,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女人。

而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如此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