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了。”
盧定安端正了顏色“蕊蕊,還是要上學的。雖然現在整個環境都浮躁,停薪留職的,急著下海的,掙快錢的人不少,但是沒有足夠的知識底蘊作為支撐,他們很容易成為浪潮下的犧牲品。”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什麼時候都能扯到宏觀上。
林蕊趕緊強調主題“實踐出真知。教導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要調研鄉鎮企業發展,還不如自己先嚐試如何掙錢。這樣一來,才能有針對性地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盧定安將來可是要當大佬的人,哪有這麼好忽悠。
他正色道“蕊蕊,做生意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市場經濟,有人賺錢就有人虧錢。”
林蕊不以為意“計劃經濟照樣也能虧死一堆人。這就好比鵝吃草,吃進嘴裡頭的,才知道好不好。”
她隨手一指路邊搖搖擺擺排成隊的大白鵝,“你看,搶在前頭的鵝就能吃到草,好不好吃也只有它知道。像後面的這些,撐死了也只能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不知道是不是鄭家村的鵝跟狗一樣,都認生;還是林蕊擅自對它們評頭論足惹毛了鵝大爺;領頭的大白鵝腦袋轉過來,灰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上了林蕊。
大事不妙。
別看白鵝脖頸頎長,貌似溫順優雅,文人墨客素來不吝溢美之詞。那是肯定是因為他們沒被鵝追過,人生不完整。
大鵝脖子一伸,長著嘴巴朝林蕊啄過來。
林蕊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不是,鵝大哥,世界呼籲友愛,人畜和諧相處,這都是一場誤會。
這下子,整個飯店都沸騰了。
大家夥兒全都看稀奇,個個都想讓寶生表演一趟。
今天林鑫的暑假輔導班沒能準時開課。
她一錯眼的功夫,吃完早飯的妹妹已經藉口要幫外公餵雞,拉著鵬鵬溜達去水坑邊繼續釣海蝦了。
再轉頭,林鑫看著芬妮生無可戀的臉,她懷裡還抱著哭鬧不休的弟弟。當大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招呼人家把自己妹妹拽回家。
林蕊跟著表弟在養雞場旁晃悠了一個上午。
昨天他們好不容易挖的蚯蚓沒能開始養殖計劃,就被眼明嘴快的雞群分得一乾二淨。
林蕊一邊挖蚯蚓,一邊跟表弟分析“你想啊,雞飼料多貴,養雞成本太高了。咱們要學會自產自銷,雞屎用來養蚯蚓,蚯蚓餵雞,然後再迴圈,這樣才能掙錢快。”
舅媽在邊上拌雞食,聞聲笑得厲害“怎麼,我們蕊蕊看上什麼漂亮衣服了舅媽給你買,好不”
林蕊挑起眉毛,嚴肅道“那不是買衣服的事兒,掙錢,必須得掙錢,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
外公拿著掃帚打掃雞舍,嘆氣道“現在是不一樣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窮的揭不開鍋,有錢的恨不得東西吃一口就丟掉。”
林蕊想起那個“趕明兒等我有了錢,買兩碗餛飩,吃一碗倒一碗”的笑話,頓時樂不可支“那吃一口扔掉的,剛好能拿來養蚯蚓餵雞掙錢啊。”
舅媽笑著附和“是得好好掙錢,不然要花錢的時候,就束手束腳的。”
她見外公走遠,才壓低了聲音示意林蕊靠近“你曉得為什麼你桂芬嬸嬸堅持不肯去衛生院生嗎”
“怕被抓起來,又來不及了”
舅媽搖搖頭“衛生院的大夫就是我孃家村上出去的。她們幾個從來不管,該接生就接生,就是接生完不給辦出生證明而已。三輪機一開,十分鐘就能到鎮上,怎麼來不及啊。”
說到底,都是錢鬧的。
進醫院生,怎麼也要百把塊錢。
接生婆上門不一樣,多少年沒漲過價,還是一塊錢。就算再加上買衛生紙之類的開銷,總共也能控制在五塊錢裡頭。
林蕊聽得目瞪口呆,她真想不到有人會為了一百塊錢甘願冒生命危險。
桂芬嬸嬸的這個孩子早產啊難道不應該放進醫院的保溫箱裡頭,養踏實了再出來麼。
舅媽搖頭,輕聲嘆氣“沒錢啊,沒錢能逼死人。老太也是看出來了,不然怎麼會留她在家裡生孩子。”
走到哪兒,都沒這規矩,生在人家家裡頭。
再把蚯蚓放進去,然後一層雞屎一層蚯蚓,再把籮筐給蓋住。”
人沒錢沒尖端技術,只能做小本買賣。”
林蕊痛痛快快地幹掉了一大碗涼皮,他刷牙洗臉完畢,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算賬時,突然間回過神來。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