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既然女子總是要嫁的,嫁誰還不是一樣嫁。
“你知道就好,”硬擠出這幾個字,肖白寅坐在床上,盯著姜墨冰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過來!”
沒反應。
“我說過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
還是沒反應。
“我說你這個死女人……”肖白寅瞪著眼睛,話沒說完自己就先沒詞了。他這是做什麼?她這般冷冰冰的態度,他應該高興才對。
一定是因為她處處排斥,處處挑釁,沒把他放在眼裡,他才會升起諸多征服的慾望,一定是。
想到這裡,肖白寅又瞪了她一眼,徑自走下床,鞋都沒穿,就朝著門外走去。
“喂?”驀地,她出聲叫住了他。
綿軟茹潤的嗓音,讓他心神一蕩,情不自禁地頓住腳步,他回頭,看她。
精緻美麗的容顏,淡淡的染著一抹紅霞,在欲明欲滅的燭火中看的不真切,姜墨冰的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後,朱唇輕啟——
怎麼?捨不得他走了?
肖白寅的話還沒等問出口,就被她的後一句話給噎了回去。
“把你的擦臉布拿走,放在屋子裡,髒死了!”
不冷不熱的語調,肖白寅只覺得怒火攻心,頓時七竅生煙,暴走了。
“好……你好樣的,”他強忍著掐死她的衝動,上下兩排牙齒咬得嘎子嘎子響,“姜墨冰,我們來日方長,走著瞧!”
連衣襟都沒有拉,鞋也沒穿,他就這麼橫衝直撞地踹開門,走了出去。
老管家肖福驚愕地看著衝出來的少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見他*著身體,右眼一片青紫,前胸還有一個紅紫色的印子。
“少爺胸前的……是不是腳印啊……”瓷娃娃一般的銀玉疑惑不解。
“這個……” 。 想看書來
問安(1)
天剛擦亮,姜墨冰就醒了。
她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御醫世家出身,最懂得養生之道,況且,名門淑女是不應該在辰時以前起床的。
可是如今不同了,她已經嫁為人婦,應該要做個“賢妻良母”。
掀開半掩的喜幛,姜墨冰揉了揉眼睛,穿鞋下地,走到外屋叫醒了摟著枕頭睡得正香的招銀。
“小姐,才什麼時辰啊!”
招銀半張開惺忪的睡眼,瞅了瞅屋外,天還矇矇亮,天色陰沉沉的,看樣子今日恐怕要下雨,“才卯時而已,小姐怎麼不再睡會兒了!”
“起來吧,起來吧,趕緊給你家小姐我梳妝打扮!”
桌上的紅燭已經燃盡,燭淚流淌,在桌面上度了一層油蠟,那些精緻的小碟散排著,裡面盛著未動的花生和紅棗,姜墨冰隨便從裡面跳出了兩枚又肥又厚的棗子,放到嘴裡,權當墊底。
拿起象牙梳,招銀一下一下地為她梳理長髮,瑩白的梳子起伏在墨般黑亮的綢緞中,宛若深海中的珍珠,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美。
“小姐你也太積極了,天擦大亮就起了,待會要幹啥去?”
從錦盒中拿起那隻琉璃蝴蝶金紋絲步搖,姜墨冰斜插進雲髻,左右端詳了一陣,才滿意地點頭。
“待會得去大廳拜見長輩,到時候你可給我警醒著點!”
“哦,對了,今日合該是新夫人問安。”招銀心裡恍然,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這些事情本該她記著,誰知道太貪睡了,居然將臨行前夫人的交代全部忘光光。
初晨,天還矇矇亮,空中開始淅淅瀝瀝的飄起小雨。
姜墨冰穿著一件淺碧色滾金細白魚紋荷花裹衣,湖綠色的高腰長裙,旁邊跟著打著青竹骨傘的招銀,在肖家侍婢的帶領下,嫋嫋婷婷的來到了前廳。
陰天下雨,大廳裡光線不足。
門口亮著兩盞氣死風燈,紅色桐油紙下裝飾著綠荷葉邊,燈肚飾鮮紅色的“鴻禧”兩個大字,涼風一吹,微微搖曳。
姜墨冰跪在軟席上,臉上帶著恭敬而疏淡的笑,接過招銀遞過來的茶盞,奉到了肖家二老的面前。
“爹喝茶!”
“娘喝茶!”
規矩還是要照辦的,儘管姜墨冰笑得臉都要抽了。
肖家二老原是商賈出身,老年多福,最是圓融厚道,左右端詳著姜墨冰的臉蛋身姿,是一看一個滿意,越看就是越滿意了。
“小叔真是有福氣,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綿柔溫潤的嗓音,恍若江南六月的煙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