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過仗著先生脾氣好,便是瞎說的也上來打擾罷了。”
之前雙方寒暄,薛漢福有些束手束腳,此時聽到蕭禹言語,他眉頭一皺,倒是說道,“這卻不是瞎說,蕭師弟,須知學問無小事,你對蒙卦六三爻的看法很新穎,我雖不贊同,卻也不便否認。前來請教先生,也是請先生指點的意思,只是此時先生不在,倒是我們冒昧打擾了,日後再來問吧。”
說著,便要告辭而去,雖然他就和宋苡、宋竹這兩個名氣不小的才女或美女共處一室,但至始至終沒有正面打量兩人,一舉一動,穩重守禮之處,早把李文叔一流給比下去了。
宋竹和蕭禹都有些著急,宋竹正要說話時,宋艾忽然笑嘻嘻地說,“原來說的是蒙卦,蒙卦六三爻我知道的,勿用取女,見金夫,不有躬,無攸利。三十四哥對這個有什麼新鮮的見解,說來聽聽可好,我也想要知道。”
她今年方才是八歲年紀,一般孩童,即使是重視教育的,差不多也就是剛結束蒙業,預備開始入讀塾學的年紀,而宋艾隨口便能背誦艱深拗口的易經,而且看來對爻辭也有不淺的瞭解。別說蕭禹和薛漢福了,就是宋竹都有些詫異:“學《易》的時候,你不是還沒來書院嗎?怎麼連這個都讀過了?”
宋艾自然地道,“前些日子閒著無聊,就翻看了一下。其實我也是生吞活剝,不求甚解。”
因蕭禹第一時間沒搭話,她便轉向薛漢福,問道,“薛師兄,你學問瞧著比三十四哥高,能和我說說這六三爻都是什麼意思?否則,我連一般的意思都不知道,更不會明白三十四哥所說的新見解了。”
宋艾這一問學問,薛漢福就不好推辭了,再者,宋艾年紀小,就是個孩童,薛漢福對她也自然一些,“六三爻其實要放到蒙卦裡去解,蒙卦乃是山水卦象,你看,上為艮山,下為坎水,說的是天地混沌初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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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說《易經》晦澀難解,便是因為其微言大義,甚至包括註疏都是可以做多種解釋,所以在朝廷科舉中一般不考校《易經》,宋學諸生也不過是囫圇略讀而已,是以不說宋艾,即使宋竹也只是淺淺涉獵,而薛漢福明顯在《易經》上頗有造詣,從蒙卦說起,又談到在六十四卦卦辭中頻繁應用的比喻手法,以及卦辭本身幽深的地方,宋艾聽得饒有興致,等薛漢福說完了,便好奇地道,“那三十四哥的見解又是什麼呢?”
宋竹心中不由一虛:其實關於蒙卦六三爻的新鮮見解,並不是出自蕭禹的腦子,而是她前些日子伺候父親左右時偶然聽來的隻言片語。不過是轉告蕭禹,讓他拿來當由頭逗引薛漢福而已,不然,就蕭禹那點粗淺的研究,又怎能讓薛漢福同意和他一起來找老師探討?
之前若只有她們幾個‘大人’也罷了,薛漢福性情穩重不會四處亂說,宋苡更不可能和別人談起此事,可宋艾年紀還小,性情跳脫,若是同旁人說起蕭禹對六三爻的新想法,傳到宋先生耳中,以父親的才智,如何看不破這背後的玄機?到時候,即使父親不和母親說,她也不免要被他好生敲打一番。
蕭禹表現卻也不錯,絕沒有介面的打算,聽宋艾這一問,便笑道,“哎呀,四娘,你這不是才入門?我便是和你說了,你懂嗎?”
宋艾有些不服氣,只是她還未答話,宋苡便悠然道,“她不懂,我懂。蕭師兄有何高人一等的見解,不妨說給我聽?”
這還是她在寒暄過後第一次開口說話,眾人一時都忍不住望了過去,就連薛漢福都不例外,眼神落到宋苡臉上,他似是方覺不妥,忙又撇開眼去,面上卻是到底再壓制不住,露出了一線紅暈。
宋苡本來神色如常,見薛漢福這般,秀眉微蹙,眼神倒也飄開了望向牆壁,蕭禹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面上神色奧妙,彷彿正在忍著笑意,宋艾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對宋竹一笑,手指在臉頰上颳了幾下,大有心知肚明的奚落之意。
和這一群聰明人在一起,壓力很大啊!
宋竹心裡好一陣無奈,她現在已經不去想晚上該怎麼辦了——二姐明明白白,絕對看破了自己和蕭禹合謀的事,不然也不會介面逼問。還好,還好薛師兄一個不自在,倒讓她也不自在起來,不然,眼下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屋內氣氛,正是尷尬時,忽然外頭又傳來了腳步聲,這回宋苡卻不留下了,衝宋竹使了個眼色,牽起宋艾直入裡屋,宋竹對蕭禹匆匆點了點頭,也隨之走了進去,卻是簾子才放下來,就聽到外頭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哎,這不是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