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有些矛盾在的。
“嗯……”宋苓點頭不語,又吃了一口茶。
宋竹道,“最近官家身子不好,他平日也要常去照顧,不然也能讓七哥和姐姐聊幾句。”
官家身子不好,是可以往外說的,因為官家已經停朝多日,傳太醫入宮問診了。不過宋竹的意思便是在暗示姐姐,官家病有些重,陳珚在此期間要好生伺疾,不說是否禁絕房事吧,但起碼,別人是不好給他塞女人的。
宋苓這才點了點頭,改容笑道,“宮裡安靜就好。”
宋竹聽她話中有話,便是揚眉吩咐使女,“你們去,把院子裡開的桃花摘一捧來,給大姐帶回去。”
眾人一發都退了出去,宋苓看著,唇邊弧度也加深了,“入宮這段時日,你倒是長進了不少。”
“唉,畢竟是在宮裡。”宋竹也有些無奈,雖然有陳珚兜著,但剛入宮那天的那個下馬威,讓她印象實在太深刻,縱是不喜,也得學些‘恩威並施’、‘揣度人心’的手段。若是不然,燕樓全是皇后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被有心人傳過去,時時刻刻都要陳珚去滅火,那日子也沒法往下過。
宋苓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沒說什麼安慰的話——這畢竟是在宮中,陳珚又畢竟是個養子,有些話壓根都不能說出口,你說等以後就好了,那傳到別人耳朵裡,轉眼就是大罪。“我也就是問問,其實沒多大的事,剛才進來留神看著,你屋裡也沒有什麼新面孔,我其實就放心了。”
這是在擔心聖人、太后給燕樓派些妖媚的宮女了,宋竹搖了搖頭,對這點倒是很有信心,淡笑道,“七哥不是這樣的人。”
“外頭也是一直都有些聲音,不論是南學、宋學又或是一些有心思的勳貴,都是希望七哥能夠多子多福,”宋苓又吐露了一些內情,“之前官家整頓了一次,沒什麼人敢說話了,這一次你小產的事,不知怎麼又傳到了宰輔耳中,現在兩府都希望自名門中能給太子選秀,充實後宮,王師兄也不便就此多說什麼。”
“如今官家病重,他們還有心思論這個?”宋竹吃驚地問了一句。
“官家病重了?”宋苓比她還吃驚。
宋竹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外頭並不真的知道官家的病勢,甚至連兩府宰執都被瞞在鼓裡,她也是暗暗心驚:前幾年,福寧宮裡的事情眨眼間就能傳到外頭,現在居然連官家病勢沉重的事情,外頭都無一點音信。
“也不說危急吧,只是確實有些虛了。”她婉轉地說,“若非我這不巧,這回應該也要過去的。”
太子妃都要過去打下手了,可見病勢的確非同小可,宋苓頓時失去了所有談興,她低沉地道,“北邊強敵蠢蠢欲動,朝中風雲還沒個結果……哎,只盼著遼國細作打聽不到這個訊息了。”
“可能就是因此才瞞著外頭的。”宋竹也有些擔憂,這時候她不免也是慶幸自己家裡人不必上陣,一面又有些擔心邊境的老百姓,“不過病勢不險,就是老疾重犯,沉重了些,過一段時日應該也就好了。”
在家國大事下,是否有人想給陳珚塞些美人,實在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宋苓沒有再說之前的話題,倒是和妹妹分析了一下遼國現在的局勢,“……看著兇險,應該也還打不起來的,你別太擔心了。”
宋竹也猜到了姐姐的心思,知道她是怕自己月子裡懸心,反過來又安慰了姐姐幾句,等宋苓辭去以後,卻還是難免有些介懷,靠著床頭出了半日的神,直到陳珚回來,才露出笑臉,並不談前朝的事,而是問道,“舅舅又好些了吧?”
“好多了。”陳珚神色很是輕鬆,他跺了跺腳上的泥土,走近宋竹看了看她的臉色,笑道,“嗯,你也好多了,都是一日比一日要好!”
宋竹聽了,心裡也是一鬆,微笑道,“我是早好了,就是一日比一日胖——連姐姐進來都說我胖了,你還成日睜著眼睛說瞎話,硬是和我說沒有。”
陳珚哈哈一笑,來了個抵死不認,“姐姐那是年紀大了,眼花,我反正看著就是沒胖。”
又問左右,“你們說是不是?”
左右侍女都笑道,“正是,娘娘一點兒也沒胖。”
“我不和你們說了。”宋竹沒好氣地哼了幾聲,“京哥呢?抱來見爹吧。”
京哥如今已經牙牙學語,見到父親也很是親熱,撲上來就要抱,卻為陳珚止住,“阿爹身上都是汗。”
他轉移目標要去抱宋竹時,宋竹忙搖手,“娘好久沒洗澡,身上髒。”
她雖然好潔,但月子裡不能入水,只好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