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晚上,而是大早上。
時嫻感覺完全不同。
她清楚地對上週霽之的眼眸,他的眼中似有一片深情的海,翻騰不休,緊緊地看向自己。
“咳咳。”
一聲咳嗽聲,讓時嫻迅速向後撤開。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院門。
是爺爺。
時嫻恨不得立馬鑽進地下去。
院門為什麼沒關!
周霽之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周定遠瞪了周霽之一眼。
大清早的,幹什麼呢這是!
轉向時嫻卻換上了慈祥,“小嫻啊,今天又要去學校了吧,爺爺怕你沒有零花錢,來給你拿零花錢的。”
時嫻趕忙搖了搖頭,“爺爺,有的,您上次給的太多了,夠花好幾年呢。”
周定遠擺擺手,“那哪成,那錢你得存起來,一直是你的,開銷就花周霽之的,女孩子,不容易的!”
這話讓時嫻心中止不住地泛暖。
爺爺對她真好。
周定遠從身後警務員手裡拿過一個單肩斜挎包。
同樣是軍綠色的。
但明顯比時嫻這個洗得都破洞又打了補丁的好。
時嫻倒沒拒絕這個。
畢竟爺爺一大早送過來了,全都不接受肯定不好。
“謝謝爺爺。”她乖巧地說道。
周定遠揮揮手,“快去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啊。”
周霽之撇撇嘴,也朝媳婦揮了揮手,這爺爺佔用了他親媳婦的時間。
這才親了幾分鐘,明明他特意留了十分鐘出來,專門用來親媳婦的。
這可是整整兩天不見。
時嫻腳一蹬,穩穩地騎著腳踏車離開了這個院子。
周定遠直到看不到她身影了,這才對周霽之訓斥道,“大早上的!周霽之小同志,注意影響!”
周霽之站得筆直,朗聲答道,“全是為了長官您的曾孫!”
周定遠點點頭,“還需努力!”
“一定全力以赴!”
周定遠轉身朝門外走去,“跟上,今天檢視你的連!”
周霽之臉上迅速被痛苦面具籠罩。
這個糟老頭子難對付得很。
*
軍區家屬院離海城大學很近,時嫻騎了十分鐘就到了。
她看向校門口掛的大擺鍾,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上課,她選擇回一趟宿舍。
她的宿舍在3樓,4人間,但是有兩個也是海城本地人,所以並不常在宿舍裡住。
她推開宿舍的門,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桌子前看書的室友。
汪靜怡聞聲轉了過來,調侃道,“新娘子回來啦?”
“你那個娃娃親老公怎麼樣?”
“快給我說說,看我大早上都無聊地在這背書了!”
“你怎麼揹著兩個包啊?”
時嫻頗有些感慨地看著汪靜怡像是機關槍的一張嘴。
她一天都不一定能有她半小時說的話多。
“你這麼多問題我回哪個?給你,喜糖。”
時嫻從舊包裡抓出一大把喜糖放到她桌子上。
汪靜怡咋舌,“這麼多?”
她這室友,最是勤儉節約,明明家裡條件也不差,奈何爹不疼繼母刁難。
這是她難得能這麼大方。
再一細看,她身上今天全都是新的。
“嫻啊,你這老公看來挺不錯啊?”
時嫻點點頭,卻也沒多說。
她和汪靜怡屬於學習搭子,兩人之間算是好朋友,卻也沒那麼熟。
她這個人很難相信別人,也不喜歡給別人說關於她自己的事。
上一世她就讀了一年大學就退學了,和汪靜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後來她好像聽說汪靜怡下嫁去了農村,還就是大學的同學。
過得很不好。
重活一世,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那就好,你說你要回家結婚,給我嚇一跳,還能再來上學就挺好。多少人家那女兒一出嫁,就不讓上學了的。”汪靜怡深深嘆了一口氣。
時嫻忙著把舊書包裡的東西移到新書包裡,聞言瞥了她一眼,“怎麼這麼有感而發?”
汪靜怡吐吐舌頭,一臉無奈地回答,“還不是前面班裡有一個女生說回去結婚,之後就再也沒來了嘛,還退學了。”